迟非晚转身坐在到了另一个椅子上,目不转睛的注视着祁遇,
这段时间,她能明显的感受到什么,
可是如果非要说一个原因,她还是猜测不到。
祁遇认真的思考了一下,怎么说才能最大程度的让迟非晚理解,
又不至于让祁修远恼羞成怒,
“小嫂子,祁修远小时候被绑架的事,你知道吧,
那一年多他被折磨的不成样子,那些绑架了他的人,
是专门挑他这样的从小学过散打啊、跆拳道啊、之类的,
反正即使先天条件不错的那种,然后关在一起再训练,组成那种私人的格斗场,
最后有人会看他们之间互相厮杀,用来赌博,就……”
祁遇搓着手看着已经红了眼的迟非晚,有些犹豫,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继续。”
“就像是,国外的很多斗兽场,
或者国内早些年的斗狗、斗鸡。
他在那样的环境里呆了整整一年,回来之后整个人都不一样了,
我妈一直责怪父亲,是他带着祁修远出去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他,
一两年的争吵不断,后来母亲就带着我出国了,他们也就聚少离多,
我哥,也就一直都是这样的性格,
他总是会说,有人会伤害他,我们都不知道是谁……”
“我知道!”
从客厅里传来了一个男人有些沉闷的声音。
迟非晚回头才发现,原来她急着进来,竟然连门都没有关,二人赶紧跑出去,
客厅里,身上背着一个医疗箱的季医生站在中间,见到她俩,才缓缓抬头,
“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过来送药的,
徐叔不在我就直接进来的,遇到你们在说这件事,也就没说话。”
季礼低声解释着。
迟非晚点点头,表示没事,又继续追问道,
“你刚才说你知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季礼把药箱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一件一件的往出拿着东西,缓缓开口,
“祁修远经常会受伤,尤其是情绪有巨大变化的时候,
可能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是我不清楚的,
每次我都会给他处理伤口,换药,之后再做疤痕修复,可即便是这样,
他的身上还是留有很多疤痕,尤其是手臂上,疤痕更多。”
迟非晚倒是不知道这一点,他们虽然已经在一起了,
可是祁修远在晚上向来喜欢关着灯,
她也没从看清楚过,男人不穿衣服时的样子。
“我是经过分析的,毕竟是医生,会看伤口是基本的常识,
我认为他的伤害并不是外人造成的,他嘴里的那些他们,
我也从未见过,但是这只是我的个人观点,不能完全确定。”
季礼的话她基本上是听懂了,他的意思是,
祁修远口中的他们只是他自己的幻想出来的,其实压根不存在,
那些伤也是他自己造成的,只是在他的幻想中,是那些绑架了他的人做的。
原来这么久以来,祁修远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的痛苦,
他从没说起过这些,也没有经过专业的治疗,未来会怎样谁也说不好。
“季医生,站在专业医生的角度来看,他这个情况有多严重?他为什么没有接受心理治疗?”
季礼无奈的叹了口气,
“唉,很严重,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好说,
毕竟我不是心理专业的,他不觉得自己有问题,
准确的说他不敢承认自己有问题,所以没人可以说服他。”
“嫂子……”祁遇十分担忧的叫了一声。
“不会有事的,让我好好想想。”
迟非晚此刻难以形容自己的心情,这一年多以来,
她从没有考过祁修远为什么会那样做,
为什么会在那么多人的情况下,拉着她就跑,
她只一味的觉得他有问题,甚至懒得去想,
这问题造成的原因是什么,他会不会真的有心理疾病。
可怜祁修远这一年多以来对自己各种小心翼翼,甚至最后丢了性命,
迟非晚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一阵发着疼,幸好,
幸好一切还来得及,幸好她能再次回到他的身边,
这一次她不会再让他一个人了,他的一切付出,不会再是不值得的了。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祁修远的电话,
听筒里的铃声刚刚响起,祁修远的声音便传来了过来,
(晚晚,你怎么这个时间打电话呢?是不是不舒服了?还是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焦急与担忧。
(阿远……)迟非晚一开口便有些哽咽的说不出话。
(晚晚,宝贝,谁欺负你了?你到底怎么了?宝贝乖,你是在家吧,我马上就回去!)
(别!)
迟非晚朝着话筒喊了一声,赶紧解释道,
(我没事,阿远,我就是有点想你了。)
电话那边沉默了两秒钟,祁修远只觉得自己的手都有些抖了,
(宝贝儿,你没事就好,那你乖乖在家等我好不好,你要是想我,我就一直陪着你。)
(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很开心了,阿远你工作吧,我不打扰你了。)
迟非晚快速的挂了电话,不知怎的,
她现在一听到祁修远的声音就一阵心疼,
这样的状态若是被他听到了,一定会担心的。
见祁修远放下了手机,又恢复了刚才那副冷漠的样子,
跪在地上的男人才开了口,
“祁总,都是我的错啊,我什么都愿意,求您看在祁老先生的面子上,饶了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吧!”
男人一副老泪纵横的模样,前胸后背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浸透。
“钱总,你们家那么嚣张,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女儿的死活呢,
昨晚若不是我去的早,恐怕她还想杀了我夫人不成?”
林瑞抱着胳膊看着地上的人,昨晚他很快就接到了命令,
带着人及时赶了过去,把那一屋子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部带走了,
当然重点就是要让保镖打人的钱妙亭,她一开始还是很嚣张的,
在被人打到连相貌都看不出来之后,就只剩下了求饶。
钱家一大早就听说了这件事,虽然都很怕被连累,钱妙亭的父亲还是来了,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舍得看着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