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意下意识地喊了一声,“停。”
前方的司机知道这是临爷的女人,不敢不听,连忙将车子停靠在一边。
她推门,就要走。
“等等——”
千意回头,看着伸到跟前的手臂:“谢谢。”
谢他送自己一段路,更谢谢他抬高房价,让她把谢萋萋的婚房卖一个好价钱。
陆江临听清这句话,收了手。
只是冷冷地问,“能处理?”
“什么?”
“谁给你发的邮件?”
千意这才发现,刚才对方瞄到了自己的手机。
她从容,摇头,“无可奉告。”
随后就一个人消失在视线里。
开车的司机小声问:“临爷,要追上去么?”
“回明景楼。”
掷地有声。tຊ
豪车缓缓地驶离,一会儿就不见踪影。
千意下了车,确定那男人走了,才转身返回了学校。
医务室。
商知拉开门,看到千意回来,四下看了看,“快进来。”
进了屋子,她才提起那件事,“千意,老袁说,你的画上了时尚杂志的封面,清月画廊也在展示。”
清月画廊?
千意停住,食指指腹摩挲着中指粉白的指甲。
“那画显示作者是什么人?”
“谢萋萋。”
千意勾起唇角,从容,“暂时不要去找麻烦。”
时间还没到?
她要,就要给谢萋萋一个致命的打击。
“好。”商知靠着办公桌,看着千意那冷淡的表情,“还有件事,千意,你用我车的视频被发往校园办。”
千意凝眸:“对商知姐有影响么?”
没有影响是假的。
但商知不在意,“我怕对你有威胁。”
“我知道了,商知姐,不用担心我。”
她会好好查一查。
谢家的人把千意送进大学,只是希望她配得上谢家的身份。
所以让她修的美术。
只是她在学校所有上交的作品,都是意寻为名。
外人不知真相,只道她经常逃课,什么也不会。
如今学校不经过她的同意,就将画售卖给了谢萋萋。
那就得让他们知道,算计自己的下场。
商知拉了把椅子,“那画的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好办。”千意后仰,靠在栏杆上,红唇微抿,“商知姐,明天我把钱还你。”
“不用那么着急。”商知眸光担忧,“如果你需要,我还可以……”
“不必。”千意摇头,想了想又说,“另外,还有件事,需要你帮帮忙。”
商知凛然,“什么?”
“白城来郊,一处精神病院里,一个叫庞安的医生手里,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要我查他?”
“我想看到谢萋萋的病历单。”
商知环抱着双臂,“事情会办妥的。”
恰在这时,屋外有脚步声靠近。
商知的脸上浮起一丝笑意。
拉开门,一个儒雅的男人站在门口。
不过,他的视线立马停留在千意的脸上。
还没来得及询问,千意就出声,“商医生,谢谢。”
她在这所学校的名声很烂。
唯一可以让商知姐不受影响的。
就是撇清关系。
“千意——”
商知追到走廊。
千意回头,唇角抿着,“我回家了。”
“商知,你怎么跟那个学生在一起?”
“她怎么了,傅绕?”
楼梯间隐约能听到商知姐和她男朋友的对话声。
好像……状态不对。
千意戴上帽子,大步走出学校。
回了江边那套房子,取走所有东西,就住进了豪华酒店。
反锁住门,她简单洗漱了下,就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发现出售的宅子已经有人出价。
正是老二谢元安。
不过在他房价开到三亿零一百的时候,临爷又把价格改到四个亿。
如此你争我抢,最后这套房子成交的价格,肯定不容小觑。
果然,老二谢元安愿意拿五个亿的价格,买下那套房子的时候。
一通电话响起。
“喂。”
听嗓音,是临爷。
“五个亿是谢氏总裁最好的底线。”
言外之意是,可以收手了。
千意温声,“谢谢临爷的帮衬。”
“明景楼别的不多,空房间倒是有。”陆江临语调平静,“你不嫌弃,可以住进来。”
明景楼的治安不错,出行都安全。
也适合自己调查。
而且她已经同意为临爷办事,租用他的房子,应该比自己四下挑选要好得多。
“说话!”电话里,临爷的声音偏冷。
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决。
千意思考着,随后回应,“好。”
“我派人来接你。”
“不用,我住在酒店。”
那边似乎浅浅的笑了下,“不要挂断。”
半个小时后,酒店大堂弄了一个欢迎仪式。
连保洁阿姨都清扫了第三次。
从阿姨口中得知,老板要回来检查。
而这个老板,她万万没想到,会是……临爷。
出现在她的面前,千意都定住了。
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陆江临走近,扫了一眼她的行礼:“还有么?”
“还有。”千意拿着塑料口袋,冲到阳台,把自己刚刚洗完的贴身衣物全部拿下来。
一回头,陆江临站在身后。
陆江临将她的羞赧尽收眼底,他递出一个塑料袋,“再包一层,别漏水。”
千意视线微垂。
这一刻,她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陆江临把她的行李箱简单收拾好,发现她东西少之有少。
唯一昂贵的,莫过于手里那个笔记本电脑。
“是不是所有大佬都像你这么低调?”
“不是。”
“嗯?”
“临爷不是挺铺张浪费?”
一句玩味话,让陆江临哑口无言。
酒店经理等待着老板检查,却发现老板直接上了五楼,去了502包厢。
下来时,身后跟着一个戴着鸭舌帽和墨镜的女人。
皮肤雪白,长相精致,嘴唇玲珑,只是墨镜下,看不出那是怎样的眼神。
不是说临爷禁欲,那这个女人是谁?
经理特别想看看长相。
可陆江临抬头瞪了她一眼,她碍于老板威逼的气焰,当即害怕地低了头。
尾随的保镖也是奇怪。
这么多年,临爷几乎没有帮过任何一个女人提过东西。
且还舍不得放下。
亲力亲为,到了家仆的程度。
就连上明景楼,都是亲自护送。
“你们先下去!”
到了电梯口,陆江临一叮嘱,几个保镖就颔首离去。
电梯按下,门开,千意走进。
却在跟陆江临单独相处的几分钟里,心慌意乱。
不是紧张,而是尴尬。
尴尬的指尖都冒了汗。
“很热?”
他随口一句,千意心跳如鼓,“没有。”
“你的额头都冒冷汗了。”
陆江临递出一张纸巾。
她看了两眼,伸手去够,不经意间碰触到灼烫的指尖,慌乱抽手。
顶楼。
陆江临先出的电梯,随后将他隔壁的房子推开。
“以后你住这里。”
千意:是不是离他太近了。
“不要多想,其他房间我都用了,这里……是唯一一个空下来的。”
这谎撒得太假,可从他这样正经的人嘴里说出来。
倒是不得不信了。
屋内布局不同,清新雅致。
显然收拾过的。
衣橱的女士衣服,厨房的用具,阳台上的鲜花,镜子前的护肤品,一一准备齐全。
“租金。”
陆江临也挺畅快:“拿你每月的工资抵。”
“我才赚五个亿。”千意提醒。
她有钱,不用欠款在身,“给你两个亿,剩下三个亿,帮我捐两亿出去,以我师父的身份。”
陆江临一听,狐疑,“你想引蛇出洞?”
“我师父死了,但不代表他的徒弟都死了。”
陆江临看了她一眼,莫不欢喜。
这样果决又聪慧的女人,才对他的胃口。
“好。”陆江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好好休息。”
陆江临转身,昂首阔步地走出,给千意留下了不少的空间。
待人一走,千意就锁房。
把自己的衣服挂上。
住进“狐狸”的房子,千意有些紧张,一进屋,就四处查询,看看是否安装摄像头。
确定自己想多了,才安心住下。
可她在阳台不过待了一个小时。
就有人按了门铃。
起身,从猫眼看了眼,她伸手拉开,“……临爷?”
临爷端着托盘,走进屋内,面色严肃:“伤口。”
千意杵着不动:“已经好了。”
“你是太想自己的手废了,还是不信任我的医术?”
千意一声不吭。
“给你医治的医生哪家医院的?”
陆江临上次给千意做手术的时候,就发现伤口处理得很随意。
“像你这样的人,不把那庸医暴揍,都对不起你的能力。”
千意被逗笑,她走到一边,脱掉外套。
陆江临处理了伤口时,再次注意到千意胳膊上的金色玫瑰。
铁血组织里,职业跑腿人的老大。
难怪身手矫捷?
原来是她!
“好了么?”
千意有些不耐烦,总觉得自己头顶有一道炽烈的视线。
看得她心烦意乱。
“嗯。”陆江临把几盒药放到了桌上,“一天三次,饭后吃。”
嘱咐完,他拉上门,回了自己的住处。
想到那金色玫瑰,薄唇勾起了一个浅浅的弧度。
是她?
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女人!
……
千意刚刚坐下,老二谢元安的电话再次打来。
她瞅了一眼,点开。
里面传出了老三谢元浩的嗓音:“贱人!
抢走萋萋的婚房,又靠男人翻盘,赚我二哥五个亿。
你还真是厉害啊。”
“老三!”
担心交易不成功的老二谢元安一把将手机抢过。
压低了声音,“苏千意,五个亿,明日就到账。
记得把钥匙和房产本带过去!”
千意灵机一动,故意说,“谢元安,我觉得……我好像卖低了。”
“你……”
她慢条斯理地把手机挂断,就等谢家那边“狂风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