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嘴边噙了一抹笑,说道:“若是这人与臣没有干系,臣自然管不着。可是与臣有关系的人,那民必得问一问臣的意见!”
“你放肆!你仗着有皇帝看重,有太皇太后宠爱,哀家就动不了你吗?”太后气得握拳的手都在颤抖。
顾寒突然口气软下来,“太后娘娘,臣错了,只要你不杀这女人,臣愿意领受太后娘娘任何责罚!”
太后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哀家知道你是个知进退的孩子,若要哀家不杀这个不守妇道的小寡妇,你只要答应哀家一件事情!”
顾寒不假思索地应道:“我答应!”
太后眼中笑意更甚,“你不问问哀家是什么事情?”
顾寒摇头,“听凭太后吩咐!”
太后看了看邵灵涓,“哀家今日便把灵涓指婚给你!”
顾寒头也不抬,“太后觉得好,臣没意见!”
邵灵涓的脸突然红了,腰身忸怩地扭了扭,又偷偷抬眼看顾寒,却发现他眼帘低垂,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的目光看到顾寒怀中抱着的韩瑜然身上,她脸色苍白,刚才被勒得闭过气去,还没有醒来。邵灵涓的脸色变得阴狠。
太后点点头,既然答应了,那哀家就暂且饶她一命。 ”她把手伸给邵灵涓,说道:”灵涓,随哀家回宫吧!”
邵灵涓赶紧搀扶住太后伸过来的手臂,扶她站起。她显然不情愿这事就这样结束,身子站在原地并未动弹。
太后知道她的心思,低声说道:“来日方长,顾寒这小子,性子急躁,不能逼得太紧!”
邵灵涓立即懂了太后的意思,扶着太后转身向门外走去。
太后一行人刚出院子,顾寒叫道:“顾一,快去找李神医!”
“是!”窗外有人应了一声。
顾寒起身,直奔后院李神医的药房。
他把韩瑜然在药房的小榻上放好,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李神医推门走了进来。
他走到小榻前,拿起韩瑜然的一只腕子,诊了诊脉,皱了皱眉,说道:“闭气所致的晕厥,不打紧。倒是体内有毒,又用了虎狼之法解毒,这虎狼之法解毒,人会痛苦无比,极耗元气,所以导致身子极为虚弱。”
李神医取出银针,在韩瑜然头颈部连扎十几针,说道:等一会就醒来了!”
韩瑜然醒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顾寒。想到自己这些天的经历,每次都是差点被他害死,就一肚子气。看见他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恨不能伸手打上一巴掌,手才伸了一半,突然浑身一阵痉挛袭来,她立即意识到每日一痛又要发作了。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肌肉传来的剧烈的疼痛感,使她控制不住自己。
她很想翻滚,撞击,仿佛唯有这样以痛制痛,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顾寒已经看出了她的异样,他的双手压住了她的身子,才使她没有在小榻上乱动,否则早就从榻上滚到了地上。
他眯了眯眼,从身旁桌上的一只药盒中取出一粒黑色药丸,塞入韩瑜然口中。
韩瑜然身子虽然痛极,但意识还清楚,她想吐出口中那颗药丸,但她喘息着,用尽全身的力气,却怎么也无力将那颗药丸吐出,只在口唇里打着转。
顾寒一只大tຊ手捏住她的下颌,往上一扳,她的咽喉打开,那颗药丸竟直接落入她的咽喉深处,她本能地吞咽了一下,居然把那颗药丸咽了下去。
韩瑜然心中一骇,这什么,绝代散的解药吗?自己的反抗失败了吗?
说也奇怪,随着这颗药丸被她咽下,她身上那种剧烈的痛感居然在一点点减轻。
很快,她不痛了!韩瑜然心中一阵委屈,扬手就朝顾寒脸上打去。
顾寒冷笑一声,一把打开她挥来的那只手臂。
韩瑜然气得发疯,手被他打开,她的身子猛地坐起来,直往顾寒身上扑。
顾寒倒也没避让,嘴里反而冷嘲道:“刚才还要打人,这会子就要投怀送抱了吗?”
他明知道韩瑜然不是什么投怀送抱,而是扑过来要和他扭打。只是他知道这女人根本不是自己对手,所以就任由着她发会疯。
韩瑜然的双拳像雨点一样砸落在他前胸,顾寒就故意“唉哟!唉哟!”地叫唤,身子却避也不避,任由她打。
韩瑜然边打边骂:“顾寒,我恨你!我说过我不吃绝代散的解药,我生不生孩子是我的事,凭什么要你帮我做决定?我咒你断子绝孙!……”
顾寒看她骂得越来越起劲,一把捂住她的嘴,韩瑜然顺势一口咬住他的手。
顾寒被她咬得极痛,用另一只手捏住她下巴,才迫使她松了口。再看自己的手掌,一个很深的血牙印,半个手掌都肿起来了。
顾寒生气地一把推开她,愤然出了屋门。
李神医看顾寒黑着脸出来,不由笑道:“你这又是何必呢,里面那个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你还为她求药!不过,药我已经给你,你答应我的条件可不能反悔!”
顾寒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要反悔的?”
门一响,李神医进来了。韩瑜然正伏在床上呜呜地哭。
李神医哼了一声,不高兴地说道:“三夫人,吃了止痛药,应该一点儿也不痛了,为什么还哭?”
韩瑜然擦了把泪,气呼呼地说:“谁要吃那该死的解药?我宁愿痛死,也不吃!”
李神医又哼一声,“自以为是!你刚吃得根本不是什么解药,是止痛药!你难道不觉得吃完了,你身上就不痛了吗?”
韩瑜然怔了一下,“不是绝代散的解药,就是止痛药,真的?” “你已经服用了药王谷解绝代散的试验方,想必一定不愿服那断子绝孙的解药。神医我又怎么会让你吃解药。这就是止痛药,桌上那一盒里装得都是,你带回去,痛的时候就吃,吃完就不痛了。这药只能止痛,至于你身上的毒能不能解,跟我可没半文钱关系。不过这药有弊端,一开始吃一颗就能止痛,以后随着服药时间增长,用药的数量也会越来越多。是药三分毒。你好自为之!”
李神医的目光扫过桌上那只装药的小木盒,“我的药都很贵,顾寒用了很精贵的东西与我换的,你不要不知好歹!”说完,李神医就不高兴地又出门去了。
韩瑜然盯着桌上的那盒药,眼中闪过一丝费解,这男人这么关心她,还怕她痛死,呸!谁知道他耍的什么花招,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拿起桌上那盒药,收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