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修来得很快,不多不少正是顾憬洲所说的五分钟。
“少夫人,那个……顾总让我来接小少爷和小小姐回顾家。”
封修现在是内心一阵哀嚎,他觉得顾总和少夫人吵架闹意见,他总是最该死的那个。
就比如现在,顾憬洲一个命令他就得硬着头皮过来接孩子。
说是接,不如用抢比较合适,因为顾总这次可让他带了足足三十个保镖过来。
还扬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孩子带走,如果薄家阻拦,他们不用客气,砸伤打伤的所有费用,顾氏都会全部承担。
唐筝这会气得身子颤抖,眼眶通红,看着前面三十个身形高大的保镖,把薄家院子围得水泄不通样子,她死死捏紧拳头。
顾憬洲那个卑鄙的混蛋,她真的没想到他会这么过分,说什么带孩子,分明就是来抢的。
而且她让封修带这么多人过来是什么意思?打架吗?
“少夫人,得罪了。”封修见唐筝没说话,直接就冲后面保镖扬手,顿时那三十个男人全部齐刷刷往客厅走了去。
“封修,不许带走我的孩子。”唐筝见那些男人往里去,骤的就伸手横拦住他们,眼底更是闪过绝望的痛苦。
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滚落,她心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死死绞着。
她知道自己不是顾憬洲的对手,可眼睁睁看着两个孩子被他们带走,她做不到。
“少夫人,我们也是听命行事,还请你不要为难我们,而且顾总说了,今日若是带不走孩子,我以及这三十个保镖,就个个卷铺盖走人。
还有最重要的,顾总下了死令,无论如何孩子必须带回顾家,哪怕……砸了薄家。”
封修知道唐筝是聪明人,所以她自然听得懂他话。
而且其实说真的,他也不想用暴力来解决此事,毕竟孩子是顾家的,就算接回去,他觉得温岚和顾倩倩也会善待他们,倒是她这里太过偏激了点。
“这么说顾憬洲对孩子势在必得是吗?”唐筝哑着声音开口,眼泪已经串串滚落而下。
她知道月子期不能落泪,可怎么办,心好痛好痛,几乎快要死掉。
她不蠢,自然知道封修那句哪怕砸了薄家是什么意思,看来顾憬洲这次当真是下了狠心要把孩子从她身边抢走。
她不舍,也不愿意孩子被抢走,可怎么办,如果孩子不让他们带回顾家,那薄家……
唐筝心里痛苦挣扎,幕珊珊和薄家人对她的好,她都记在心里。
或许她真的不能太自私,因为两个孩子而让他们和顾憬洲,再次正面交锋不是吗。
更何况这本就是她和顾憬洲的私事,不该牵扯上薄家。
封修看着她掉泪,沉了沉声音,“可以这么说吧,不过其实少夫人不用担心,不管怎么说孩子都是顾总的,所以老夫人和顾小姐一定不会亏待他们。”
唐筝吸吸鼻尖,心口开始涔涌上无力和挣扎,对,孩子是顾憬洲的,就算温岚和顾倩倩再看不上她,也不可能会对他们做什么。
反倒是她这里,要是强行阻止他们带走孩子,怕是免不了一场血雨腥风,而这些都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好,那你们带走孩子吧,但是……别动薄家的人,还有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不准动。
否则就算拼了这条命,我也不会让你们带走任何一个孩子。”
唐筝哭了,哭得压抑沉闷,死咬住的唇更是有血渍流出。
封修怔在原地,心里突的有些不是滋味,隐隐的,他也觉得顾总这次似乎做事过分了点。
他明知道现在孩子是少夫人的命,却偏偏要拿薄家人逼她做出选择。
但……命令不可违,他的本能意识终究还是倾向顾憬洲,没办法,谁让他是他老板。
“少夫人,那得罪了。”封修说完话,便直接往客厅进去了。
没一会。
里面响起幕珊珊火冒三丈的声音,和两个孩子撕裂的哇哇大哭声。
“什么?唐筝你疯了吗,凭什么让他们带走小王子和小糯米,他顾憬洲算哪根葱?
还有你这条狗,最好赶紧给我把小王子放婴儿车,否则……”
“珊珊。”唐筝一边拉住抱着小糯米龇牙咧嘴朝封修去的幕珊珊。
一边哑着声音泪流满面开口,“让他们,让他们带走孩子。”
幕珊珊这下也火大了,眼眶一红,她狠狠吸了下鼻尖,就把怀里的小糯米抱得更加紧。
怒道,“不,他们想带走小王子和小糯米,除非从我的尸体踏过去。”
封修皱的眉头一皱,这幕小姐,话说得是不是太消极了。
他们不过是把小少爷和小小姐接回家,她说什么尸不尸体的,晦气。
幕珊珊是真的急了,从唐筝生产到两个小家伙出院,虽然才短短十几天的时间,可她和小家伙们已经有了深厚感情。
原本她去国外那一晚她就想小家伙想得紧,这刚回来,没想到顾憬洲竟就要把她们带离薄家,她怎么舍得?
“珊珊,听我的,让他们带孩子走,算我求你了好吗?”
唐筝哭得泣不成声,整个消瘦的身体更是往地上栽了下去。
“唐筝。”幕珊珊见她虚弱倒下,赶紧腾出只手去扶她。
却没察觉虎视眈眈盯着她怀里小糯米的保镖,会突然动手抢孩子。
“哇哇哇。”小糯米突然离开干妈怀抱,直接哇哇大哭了起来。
而封修手里的小王子听到妹妹哭,也扯开洪亮的嗓门哭得撕心裂肺。
那一声哇哇的小奶音,更像刀子一样深深扎进了唐筝心脏。
“小糯米。”幕珊珊愤怒要去把孩子抢回来,却被唐筝死死抱住,随后她还冲封修大声怒吼,“走啊,你们走啊。”
幕珊珊也大吼,“不准走,不准把小糯米和小王子带走,唐筝,你松开我,我要去把孩子抢回来。
顾憬洲他就是一条狗,顾家更是龙潭虎穴,小糯米和小王子进去,指不定骨头都会被啃没了。”
幕珊珊一边尖锐吼着,一边眼泪哗哗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