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骁的威胁叫她心口恶寒。
待回到房间。
“我累了。”,宁兮儿冷冰冰地开口:“今天我想自己换睡衣。”
暂时搁置周禹城的处境,她的境况显然更艰难。
覃骁觉得她不乖,“不是说累了么?”
他不容置疑的从衣柜取出干净的睡裙,挂在自己臂弯上后,帮她解领口的扣子。
“兮儿不用劳累,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想。”
呵,什么都不用想。
“难道不是什么都不能想吗?”,宁兮儿直视着他满含深情的双眼,重重咬着“不能”这两个字。
“覃骁,你好过分。”,她觉得面前这男人可怕极了:“你把我当什么呢?限制我的行踪,无孔不入的管控我的思想?”
覃骁是天生的上位者。
从始至终,男人都是优雅至极的帮她褪去衣物,他执迷于欣赏她锁骨的弧度。
“下一步呢?杀了我把我做成人偶吗?”
“乖,我怎么舍得伤你。”,覃骁竟然不认为她的想法荒唐,反而引得他心下酸热。
但他能将表里不一饰演到极致。
“夫人只要不离开我,你的心里…仅仅只在意我就够了。”
宁兮儿推了他一把,紊乱的呼吸映的胸口起伏不平,“滚啊!”
还真是,用最浪漫的语调吐出最残忍的字句。
覃骁的动作倏地顿住,他的容貌大多时候透着薄凉,除了面对宁兮儿时会表现出温情。
可再怎么,也经不住宁兮儿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男人将手掌虎口一把卡在她纤细优美的颈间,稍一用力就能断绝女孩的呼吸。
让他滚?
他容忍不了宁兮儿推他离开,永远不可能!
感受着覃骁的凶神恶煞,宁兮儿怒声开口:“你动手吧,覃骁。”
她决绝道:“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年救了你。”
覃骁的掌心是兴奋过度的颤抖,俯身,让两人的额头相抵,“可我一点也不后悔。”,他说:“一点也不后悔。”
剑拔弩张感充斥着阴沉冰凉的卧室,深黑色的床褥,他为她换上了一件红色睡裙。
就像妖冶魅惑的玫瑰花,根茎被缠绕上藤蔓后盛放在地狱深渊中。
他势必要拔干净她所有的锋芒。
“叩叩!”,两声极有礼节的敲门声打破这古怪的压迫感。
佣人:“覃总,覃董事长来了。”
宁兮儿愣住了,那些曾被覃骁悉数杜绝的向往外界的细胞重新注入了活力似的!
覃叔叔,覃叔叔来了!
只要告诉覃叔叔自己的困境,覃骁总不能真的对他亲生父亲动手吧?
似乎是察觉到她眸里一闪而过的跃动,覃骁脸颊处的肌肉狰狞的抽搐了一下,“兮儿,”,他沉声警告:“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最好收回你的心思。”
“覃叔叔!覃叔叔我在楼……唔!”,宁兮儿哪管男人的威胁,她一定要把覃远喊上来。
嘴唇瞬间被他的手掌封住,“宁兮儿,你找死。”
男人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神情,她的指甲扣进他的手臂。
覃骁的瞳孔里流露出卑微的受伤,她就这么怨恨呆在他身边吗?
怨恨也没用!
宁兮儿以为自己看错了,面前这魔鬼,怎么会有心呢?
一楼客厅。
覃远沉默地凝视着地面上不起眼的血痕,看起来应是刚留下不久。
阿陌的呼吸漏了几拍,那位置,不正是刚才绑着周禹城的地儿?
“董事长……您,您怎么提前来也不说一声?”
“怎么……”,覃远古井无波的眸不辨喜怒:“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阿陌低下头,“您知道我没有这个意思。”
一声轻哂,覃远的气场是厚重而威严的,“阿陌,让你辅佐覃骁,就能忘记自己到底该效忠谁了?”
“是。”,阿陌略显惭愧的低声应着。
此刻二楼传来一道慵懒的磁性嗓音,“为难阿陌做什么?”
听起来是体贴的解围,可稍稍明晰点内情的都明白,这是覃氏父子俩在宣战呢。
覃远和阿陌同时抬头看过去,只见覃骁正双手交叠,将手肘搭在栏杆处,君王般俯视着他们。
似笑非笑的瞥了眼底下:“有何吩咐?”
覃远来意直接了当:“把周家小子放了。”
阿陌神色变了变,覃远把视线收回来,对着阿陌呵令道:“你们把周家公子从医院掳走的事闹得满城皆知!让我怎么跟周家交代?”
阿陌担心的其实是……周禹城会不会借此机会把夫人已经回国的事透露出去?
楼上的覃骁态度格外漫不经心:“阿陌,听董事长的,我要休息了,就不便下来送客。”
覃远似已习惯他这儿子的散漫,转了话头:“兮儿丫头怎么样?”,提起宁兮儿,覃远的表情和语调瞬间温和许多。
仿佛宁兮儿才真的是覃家女儿。
覃远根本不在意周禹城那个小辈为何被绑走,只来要个交代罢了。
更不会联想到,他所关心的宁兮儿此时正被束缚在二楼主卧。
覃骁藏在阴影里的半张脸露出一抹诡谲的笑,“兮儿身体不舒服,您没事就别打扰她了。”
“我会好好关心她。”,覃骁说:“不劳您费心。”
覃远还想说些什么,便被覃骁一句“送客”轰走。
驶离别墅的车上,覃远虽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因找不出缘由也只能搁浅,想给宁兮儿拨个电话的念头也终究被压下去。
他是个长辈,怕小姑娘家家的拘束,所以一直多让覃骁关照着。
他那儿子天生冷情阴狠,不曾想,在宁兮儿的事情上竟毫不反抗。
只是如今,兮儿那丫头在国外,覃骁的性子似乎没人能管束的住了。
别墅主卧。
宁兮儿正安然昏睡着。
天色彻底黑透了后,她是被一具滚烫的身躯烫醒的,第一眼睁开后便觉得自己侧颈酸痛。
想抬手揉捏时,覃骁已经先她一步了,“醒了?”
宁兮儿脑袋闪过一道白光,刚才她想求救时,是被他一记手刀劈晕的!
她睡了多久?
覃叔叔已经走了吗?
女孩迷茫如小鹿般的美眸恍然无措的投向覃骁,他的音色磁性低沉。
“兮儿可真是个小懒猫呢,这一觉,睡了快三个小时。”,他亲昵地搂着她的腰身,掌心隔着衣料游离。
“我……”,宁兮儿所有的情绪都哽在喉咙里,不安又无助。
覃叔叔走了,她还能找谁呢?
还有谁能帮她?
覃骁一吻落于她额间,仿佛会读心术似的:“兮儿,别去祈求任何人的帮助。”
“你能依赖的,只有我。”,他笑着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