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焚泉山。
躺在水晶棺内的人缓缓坐起身,整个人面色呆滞,让人瞧着有几分的傻愣。
她的手落在小腹处,似乎还能感觉到那时的痛楚。
“大梦一场两千年,便是去凡间度了这劫也不至于这般久!”一道男声自一旁响起。
那女子闻言转过身看着侧倚在榻间的艳丽男子眨了眨眼,终于回过了神。
她起身迈出水晶棺,走至男子对面坐下,抢过他手中的酒坛灌了一口才开口道:“不过梦的时日久了些,你怎么这般多话?若是娘亲在,怕是也要被你唠叨跑了!”
“啧,璇儿,你同本尊说话的态度可真是越发的放肆了!”言柏眯着眼看着花璇,话语间虽有嗔怪之意,但不见怒气。
“若不是你同我出了这主意,我又岂会在梦中受那些苦楚?”花璇抬眼扫了眼言柏,将酒坛扔还给他,起身便要朝外走去。
言柏闻言挑了挑眉,笑声道:“倒是怪起我来了?我为了给你布着梦境,可是连重渠的一丝神魂都略了来,你梦里发生的那些,经历的人可都是知晓的!”
“我谢谢您了!”花璇半是感谢半是讥讽的回了句,依旧不紧不慢的朝外走着。
言柏瞧着她马上出洞府的身形,高声问道:“你干嘛去?”
“过去受了些欺辱,如今梦醒了,想明白了,自然是要将场子找回来!”花璇脚步未停的高声答着。
言柏也没ɯd有阻止,只是眼眸中翻涌着兴味。
花璇走在魔界之中,那一场梦境中真真实实的痛感让她记忆犹新。
重垣,仙界太子。
两千年前……不对,算是梦中的两千年,该是四千年了。
她对他一见倾心,情根深种。
可她身为魔族,自是不能同他结下婚约之盟。
是以,那两千年,她将自身魔珠挖出,藏匿在焚泉之中,让人伪造了仙格扮成最普通不过的织女待在仙界,为的便是能同重垣在一处。
而那两千年间她做过的蠢事,因着重垣受过的苦楚放在如今的花璇眼中,怕是半分都忍受不了。
可那时,她却心甘情愿,只因为她觉得那是她该付出的,为了重垣!
但最后,重垣得知了她魔族的身份,竟是带着人寻到了焚泉山,为的便是寻到她的魔珠,毁了她的生机!
她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重垣是她的劫,如何都渡不过。
后来,言柏来了,重伤了重垣,夺回了她的魔珠。
一场情殇,痛的她整日浑噩,可劫难将至,言柏看不过去,便知会了她一声,随后封了她的记忆将人丢进了梦境之中。
却不想,这一梦又是两千年。
也或许是清醒时重垣带给她的痛太深,以至于在梦中都无法逃离他的伤害。
仍旧爱而不得,仍旧满身伤痕!
花璇无奈一笑,抬手拂过腹部,思及那个未出世便没了性命的孩子,眼中闪过抹可惜。
常叹口气,花璇从思绪中抽回神,看着眼前已然变换的景色,快步朝着昭华殿而去。
若她睡着这两千年仙界没出现什么变化的话,那卿苒,还该是在昭华殿内!
而此时的昭华殿内,一片沉寂。
重垣站在堂内,看着抿唇不语的卿苒,眼神冷冽。
“我再问你一次,梦境之中扮做我伤了花璇,害得她腹中孩儿身死的,是你不是?!”
卿苒压着心内的嫉妒,迎上重垣的目光道:“不过是场梦境而已,你现在是要为了一场梦来质询我的罪过?!”
她并没有否认。
重垣看着眼前的卿苒,只觉得有些陌生。
“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你从前,也不会为了花璇如此质问于我!太子殿下,一场梦境便能让你爱上她么?可你别忘了,当初焚泉山,势要毁她魔珠的人,也是你!”
提到焚泉山,重垣的眼中闪过抹隐忍的痛苦。
而刚走到门边的花璇,看着为了她对峙的重垣与卿苒,有些啧啧称奇。
“啧啧,早知能见到这么一幕,该是叫言柏一起来瞧瞧的。省得他总说我半分魅力也没有,平白给人折磨!”
重垣寻声转头看向花璇,眼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似悲似喜。
“你来此作甚?!”卿苒蹙眉看着花璇,眼中满是反感。
梦了两千年,习惯了卿苒的笑里藏刀,此番见她这般直言直语,花璇倒是有些不适应。
楞了一下才开口道:“从前你做了不少害我之事,如今我醒了,自然是要来找回场子,这才能不负我魔族之人的身份不是?”
花璇说着,迈步走进殿内,浅笑着看着卿苒道:“梦里的事我不与你计较,毕竟梦里不由人嘛……不过两千年前,你害我身受拆骨断筋之苦,可不能不算!”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花璇掌心魔力幻化成勾爪,稳准的扣进了卿苒的脚腕,生狠的将脚筋挑断,带出一块断骨!
“啊!”
哀嚎声响起,花璇看着她脚腕上淋漓的鲜血眼都不眨一下。
糊着血丝的断骨被魔力包裹浮在空中。
花璇上下左右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满意的点点头,手指一捻,那断骨便化作了粉灰洒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