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蘅眼神也冷了下来，看着谢容凌灰白的唇，只觉心灰意冷。
是她非得要治谢容凌，是她白白的担心他，是她在被伤过一次之后还会蠢到被他吸引，她以为现在的关系至少平等，却还是换来了一句——“与你无关”。
她本来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关系。
姜蘅冷笑道：“是了，将军的事情，本就与我无关，既然此蛊我解不了，之后我也不会再管。”
谢容凌心口密密麻麻地泛着疼，这疼痛几乎将噬心蛊压了下去。
他握紧手，拧眉不动声色地将匕首收回，冷声道：“希望公主，说到做到。”
日后不要再管他，
姜蘅被他一副释然的模样气笑了，咬牙道：“自然，你死了我都不会再管。”
说罢拂袖而去，没再给他一个眼神。
谢容凌接着倾泻的月色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喃喃道：“若当真死了都不管，便好了。”
长公主府内，
姜蘅坐在主位上，回想谢容凌方才的话语，愤然之间又不免沉思。
谢容凌并非如此情绪不稳定之人，上一刻还在并肩同行，下一刻便冰冷绝情。
倒像是有什么顾虑一般。
正想着，一阵风吹过，莫荀已然跪于房中。
“长公主唤我？”
姜蘅收起所有想法，道：“珈蓝烨尚在城中，你去查一下他的行踪。”
莫荀垂眸，微微抿唇：“是。”
姜蘅看着他眉眼间与谢容凌如出一辙的凌厉，忽然想到那夜火光前与谢容凌的交谈，想问什么却又停住：“你……”
莫荀抬眸：“长公主有事问我？”
姜蘅默然，她想问莫荀的身世，却不是为了莫荀，而是为了解开谢容凌身边的谜团。
这个认知让她觉得羞耻，她说过不会再管谢容凌的任何事情，却还是忍不住想要去探寻。
姜蘅叹了一口气：“你与谢云……谢家是什么关系？”
莫荀惊诧抬头，想到谢容凌与姜蘅在山谷下近一个月的时间，大致猜到是谢容凌所说，便也没想遮掩，坦然道：“若按照血缘来说，谢夫人是我的生母，谢容凌是我的兄长。”
姜蘅问道：“那你当年为何会沦落至此？”
十年前，她与萧钰一同出宫游玩，见一孩童竟与野狗抢食，便是当年的莫荀，姜蘅见他瘦骨嶙峋，颇为不忍百便将其带回宫中。
她本以为他无父无母，却不曾想竟是当年最盛华时期谢家的孩子。
莫荀顿了一瞬，说道：“因为，我的出生是谢家的污点。”
他的眼神沉静如水：“我是谢夫人跟侍卫的孩子。”
十年前真相查出那一天，他便不再是谢家的孩子，谢明应也不复存在了。
若不是谢容凌哀求，谢夫人当与他一同流浪。
姜蘅手指不由得攥紧，她只想知道这背后的故事，不曾想竟会揭开莫荀这道旧疤。
她轻声道：“抱歉。”
莫荀摇摇头：“此事已然过去。”
姜蘅难掩心中愧疚，又说：“你说的对，过去的事情无需挂念，不去将军府，长公主府亦是你的家。”
莫荀沉默着，半响才说道：“不，我要回将军府了。”
他在姜蘅不解的目光中说道，
“谢容凌将现下的所有都给了我，包括将军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