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瞬间一静。
梁照为自己的小人之心尴尬。
南桑看着余少亭有点受伤。
她是真的拿余少亭当朋友的,最后看余少亭疏离客气遥远的距离,什么都没说,拉着梁照回家了。
到家后梁照数次想说点什么,最后看南桑很沉默的做饭,什么都没说。
晚上提出想洗澡。
南桑在厨房给梁照烧水。
梁照洗好后擦头发,进了南桑的房间。
南桑个子不矮,但是骨架小,而且不喜欢化妆,梁照从前看她总觉得是小孩子,今晚...
梁照在南桑床边坐下:“桑桑。”
南桑侧脸,“有事吗?”
客客气气的。
梁照:“我晚上在这睡。”
南桑眨眼:“那我睡哪里?”
“我们睡在一起。”
南桑理解了,梁照想和她同房,但她不想。
南桑摇头:“等明年吧。”
梁照皱眉:“为什么?你不是喜欢我吗?”
“可我们还没领证,不算真正意义上的夫妻。”
其实不是。
是南桑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滋味,脑中总是徘徊不散余少亭客气疏离的态度,还有那句「我们不是朋友」。
说不清道不明的,南桑有点委屈。
眼圈微微泛红,侧脸问梁照,“对了,你回国去干什么?”
说着突然想起梁照从前说的那句「你姐姐要离婚了」。
追问了一句:“我姐姐离婚了吗?”
梁照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手掌握紧毛巾。
离了,所以他没回来。
梁照喉咙滚动:“我...”
最后咳了咳,想强制同房的想法消散了,转身匆匆回房间。
南桑没放在心上,关了门上床睡觉,却总也睡不踏实。
隔天早上起来,从余少亭家门口经过,没看见他有点失落。
余少亭不运动了,俩人这段时间都是一起去站台的。
南桑自己去站台,隔着很远看见余少亭,高兴的小跑过去,把口袋里的小面包拿出来递给他。
余少亭看了眼没接:“我吃过了。”
南桑怔了下,把面包收回来,再回头,余少亭和最开始一样,在站台的最西角。
南桑抿唇上车,她坐下后,余少亭拎着装菜的袋子去了后面最后一排坐下。
南桑起身去了最后一排,在他身边坐下。
余少亭坐的本身就是最里面的位子,被南桑堵住没法出去,咳了咳,声音很小:“你坐这干嘛。”
“你能不去学校,去地建基地工作吗?”
余少亭微怔,缩在最里面,肩膀很僵硬,半响后没看南桑看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喃喃:“可地建基地离这里太远了,我不放心你自己一个人。”
南桑没听见:“你说什么?”
余少亭回头看她:“我今天去拿东西,从明天开始不去学校了。”
南桑还没来得及笑,被余少亭下一句话给愣住了。
“我也不去地建基地,我另外找工作。”
南桑抿唇,最后点了头,嘱咐:“找环境好一点的,离家远没关系。”
余少亭没吱声,一直侧脸看着窗外。
南桑想问问他昨天说的喜欢的女孩是谁,是不是学校里的女孩……但看余少亭一直看着窗外,情绪明显不佳,最后没说话。
下午下车后南桑回家,余少亭没动。
南桑:“我们一起回去。”
余少亭:“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南桑先走了。
走了几步回头,余少亭还在站台那站着。
家门口站着的梁照,看她自己一个人回来,长出口气,状似无意道:“那小年轻呢?”
“余少亭吗?”
“恩。”
“他说他有事。”南桑有点没精神。
梁照心里那点怪异的不舒服又冒出来了:“他在食堂工作,你们每天是一起去学校吗?”
“恩。”
“他不住食堂吗?”
“那里条件不好。”南桑说着推开门进去,到家后拎起帆布包想去买点东西,找梁照要钱。
梁照掏钱包给她,顿了顿凝眉:“你的钱呢?”
“花完了。”
梁照记得南桑花销很小,从来都是自己给,她没主动要过,每次都说还有很多。
梁照皱眉:“怎么花的?”
“余少亭家里的暖气管坏了,我找人给他换了个新的。”
梁照脸沉了下来,想说话,看她白净的小脸上明显挂着没精神,最后没说,掏钱给南桑。
看她出去后去了余少亭家门口敲敲门。
门开,余少亭看见他手紧了紧,面不改色:“有事?”
梁照:“我太太给你换了个暖气管?”
余少亭抿唇:“我把钱还给你们。”
说着转身要走。
被叫住。
“不用了,邻居之间,互帮互助,我看你在学校食堂打工,经济条件应该很拮据。”
梁照是在试探。
他在青城混迹久了。
年轻一辈里,他见过最贵气的是青城第一家,余家的许慕七,气度气场贵不可言。他对余少亭的第一印象,感觉这小年轻的气度可比肩许慕七。
所以对于他的突然出现,加上和南桑的关系,又住的这么近,南桑身边处处有他的影子……哪怕余少亭说再多,表示的再没那方面的意思,梁照心里还是不舒服,存心想试试他到底是什么底。
余少亭静静的看了他一会,蓦地笑笑:“梁先生还在误会我和南桑的关系呢。”
梁照脸皮火辣辣的,他比余少亭年长很多,却有种被余少亭看穿灵魂的错觉。
余少亭笑笑挑高眉接着说:“家庭条件的确有点拮据,不然也不会去食堂工作……不过您放心,我去那工作和南桑没关系……还有,我换工作了,去大昌菜市场我女朋友那……从明天开始,和南桑不顺路,以后也不会再顺路。”
梁照点头:“好。”
“暖气管的钱我明天给你送去,那是我前段时候没发工资找南桑借的,不是她主动给修的,你别多想了,好好的日子不过,瞎怀疑什么。”
余少亭声音很冷,说完直接把门砰的一声甩上了。
背靠着门板,听见梁照离开的脚步,安静片刻,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巴掌很重,余少亭扒了扒头发喃喃:“余少亭,再不放心,你也不能再出现影响别人的夫妻感情,不然你他妈简直禽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