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屿川眼神一厉,想到什么,又柔和下来。
说道:“下楼吃点东西吧,李嫂做了你喜欢吃的早餐,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我给你拿上来。”
“季先生不是有洁癖,不允许人在卧室里吃东西?最要紧的是,这样的行为不符合季家的规矩。”
江时谧闻言,笑了下,不知道出于什么意思,嘲讽的说道。
季屿川脸僵了下,恍然想起他刚和江时谧结婚后不久,因为很长时间没有回北苑,被季老爷子逼着回来。
恰好看见了病歪歪的江时谧在卧室里吃饭,他就借题发挥说了好些伤人的话。
他没有想到的是,一时意气说的话,竟然被江时谧记了那么久。
且看这情况,极有可能伤得也不轻。
前所未有的后悔,来势汹汹。
“时谧,对不起,以前是我的错,我们都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季屿川坐在床边,牵住江时谧的手,真诚说道。
没有人知道,昨天看见江时谧就那么晕倒在身边的时候,他心里的恐惧和慌乱。
晚上抱着江时谧,才睡了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好觉。
可一觉醒来,怀中的人不见了。
在恒温的房间里,他甚至被吓得出了一层冷汗。
匆匆跑下楼,看见靠睡在沙发上的人,他的心这才复位。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自己对江时谧不知不觉中产生了感情。
江时谧愣愣看着季屿川,好一会儿后,才收回视线。
摇摇头,说道:“回不去了。”
说完,也不管季屿川难看的脸色,自顾自下床。
临出门前,还很平静的回头看向季屿川。
问道:“要一起下楼吗?”
季屿川看着江时谧云淡风轻,像是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磨了磨牙,说道:“要。”
餐桌上的气氛有些怪异,江时谧四点多吃了碗面,吃得并不多。
刚放下筷子,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季老爷子。
“爷爷,早上好。”
她也没避开季屿川,直接接听了。
季老爷子声音温和的说道:“时谧,吃早饭了吗?昨晚睡得怎么样啊?屿川有没有欺负你啊……”
饭厅很安静,季老爷子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来,季屿川挑了挑眉。
看江时谧丝毫没有嫌弃季老爷子啰嗦的模样,一一乖巧答了。
顿时皱起了眉头,无他——
江时谧从来没有在他面前这么乖巧过。
“时谧,网上的事情爷爷已经知道了,你放心,我季家的当家主母可不是能欺负的,爷爷会调查清楚,还你一个清白的。”
两人一番寒暄询问后,季老爷子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还有屿川,我也会让他参与调查,要是他不把这件事情办好了,咱们就把他赶走,重新找个能力好的结婚!”
江时谧被逗笑了,挑眉看了眼安静坐在旁边的季屿川,眉目舒展。
脆生生的答道:“好,我听爷爷的。”
话音刚落,手里的手机就被人抢走了。
“你干嘛?”
她惊愕的瞪向季屿川,就听见他说道:“爷爷,您这算是在帮人挖我墙角吗?”
季老爷子听到季屿川的声音,一愣,心下瞬时高兴起来。
两个人大清早的在一起,说明昨晚就睡一起。
嘴上却说道:“哼,你这墙头都烂了,还不许人挖怎么的?”
季屿川笑了下,说道:“只要您管好您的人,我这墙头就烂不了。”
季老爷子哼了哼,反应过来,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季屿川看了眼江时谧,说道:“当面说吧,等会儿我带时谧来老宅。”
挂了电话,季屿川问江时谧:“你心里对昨天在网上买热搜黑你的人有猜测吗?”
江时谧想了想,说:“那你呢?调查到了些什么?无论是谁伤害了我,你都能一视同仁吗?”
她说的不仅仅是昨天的事,还有以前的,以后的。
“自然。”季屿川说得毫不犹豫。
江时谧笑了,他说了谎。
……
季氏老宅。
许艳兰最近心情好,约了人逛商场。
可临出门时,出了点状况。
“你们这群下人怎么可以阻止我出门?吃了熊心豹子胆吗?女主人的事也敢耽误?”
她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故意挺高胸脯,让人不好下手。
“我偏要出去,你们来啊!”
看似强横,实则慌得一批。
她没能走出老宅大门就被拦下,就知道事情败露了。
可面上却半点不敢暴露,万一呢,万一不是呢。
“许太太,还请不要为难我们,季总和季夫人一会儿就到,还请你耐心等待。”
保镖们公事公办,完全没有因为许艳兰的辱骂和无赖有情绪变化。
许艳兰身体不自觉的一抖,完了。
远远的,她看到季屿川常坐的车在快速向老宅靠近。
“不出去就不出去,总有一天本夫人会让你们这群狗吃不了兜着走。”
她原地站定,故作轻松的撩了撩头发,放狠话。
“只要季总同意,欢迎许太太赐教。”
保镖也是懂得阴阳怪气的。
许艳兰穿着高跟鞋的脚狠狠一崴,为了稳住身体,另一只鞋跟好巧不巧的猜到了青石板缝隙中。
“啊啊啊~”
她气得砸了手包,尖声叫起来。
“你们都是死人啊,不知道来我帮一下吗?”
“还请许太太稍等片刻,我让人去帮你请下人过来。”
保镖很是恭敬,说完挥挥手,身后就有个人往主楼跑去。
许艳兰狠狠瞪了眼保镖,已经气得没脾气了。
报复,这绝对是对她刚才骂他们是下人的报复!
她甚至怀疑自己崴脚都是这个保镖搞的鬼,她可是很清楚,季屿川的保镖都不是普通人。
……
“能跟我说说你的过去吗?”
看着越来越近的老宅,季屿川突然问道。
今天他没有开车,和江时谧一起坐在后座。
可全程江时谧都没有说话,他莫名的有点心慌。
以前一起坐车的时候,他们大部分情况也是沉默着的,可今天感觉不一样。
“和别人的大同小异,没什么好说的。”
江时谧神情淡淡的,没又说话的欲-望。
季tຊ屿川默了默,用更加温和的声音说道:“可我想知道你曾经具体是什么样的。”
“知道了,然后呢?”
江时谧转过头,问道。
而后哂笑了下,说道:“然后,你就用我的痛处来抨击我,拿捏我,看着我在深渊挣扎不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