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爱你的人来说,这世界上,没有哪个真相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他一字一顿,希望这句话能让她印在心里。
她却不赞成地摇了摇头,又灌了一口酒,“可我真的特别特别喜欢这一行:在沸沸扬扬的舆论中,可以披荆斩棘地去探求,可以抽丝剥茧地调查,可以沉着冷静地思考,站在万事万物的最前面,感受人性的光辉与幽微。生命在世间存活一遭,不就是体验吗?否则,如何叫活着呢?
他听得出,他们一直吵吵闹闹、分分合合的,她这样一说,意味着已经把他从她的心愿清单里剔除了,他深深地喝了一口苦涩的酒。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会认同她现在的工作,他无法接受眼睁睁见她以身犯险却置之不理。他守护她,如同她守护梦想一样坚定,所以谁也不会妥协。
14.他的床
他俩就这样各怀心事地聊着天,青辰的心情很不好,说起某些话时,还时不常地笼起泪雾,但终究没在他的面前哭。她不知深浅地给自己灌着酒,喝到酩酊大醉。
“这不是啤酒吗?我看那些夜市上的人像喝白开水一样,原来啤酒也会把人喝醉啊……”她揉着酸胀的太阳穴,眼前的世界已在她的头脑里天旋地转,她无力地趴在桌子上,很快便不省人事了。
明安看着她裸露手臂上的伤,绛紫色的、乌青色的、姜黄色的,新伤累加着旧伤。无数次,他也想劝说自己,放手让她做梦想的事,支持她、陪伴她,也许这样还能换得到他们俩可以在一起的未来,这又何尝不是他的梦想呢?可是——他做不到。看到她受伤、身陷险境,他没办法还能安之若素。所以他的百般阻挠,换来的只是她的厌弃。那,就这样吧。
他不忍心见她都这样子了还睡沙发,于是他打横抱起她,放到了他的床上。
她兰息渐酣、云鬓乱洒,她的百种风情,都会轻易地让他心动。他轻轻拔开了她衔在嘴边的碎发,帮她别在耳后。这个鬼灵精怪的丫头,只有在沉睡中,才会有这般乖巧。他已经可以想象明天一早她从这里醒来时张牙舞爪的样子了,他不禁哧哧地笑着。
上次见她睡着的样子,还是那年高三,她为了照顾生病的他,睡倒在他脚边的床上,他用指腹轻轻压上的唇,那柔软的感觉,此刻犹在。
他不敢再继续看她,他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帮她盖好了被子,然后走出房间,关上了门。
第二天一早,青辰朦胧中恍惚看到了陌生的枕头、陌生的房顶、陌生的床,她乍然睁大眼睛,立刻翻身起床。她发现自己还穿戴整齐,但也依旧心烦气躁:醉酒后真的会断片到完全失忆的程度吗?她没经历过不知道啊!如果他俩发生了什么,事后是不是还专门再穿戴整齐跑去睡大觉呢?她更没经验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