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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人都说大理寺很是可怕,进去的就没有能完好出来的,仅次于锦衣卫。
  因此苏宁安与翠竹一起踏进大理寺时,心紧张的跳个不停。幸亏严卓让顾禹安随行,有个男子在,好歹安心些。
  大理寺中的人见着他们眸色一惊,刚有躬身之势,就瞧见在苏宁安身后几步的顾禹安悄悄摆了摆手,反而是苏宁安带着翠竹同他们行礼,顾禹安随之也抱拳一礼。
  当值的人虽然心惊胆颤,但也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苏宁安看着他们神情僵硬,便以为大理寺中皆是铁面无私的阎王一般,与翠竹互看一眼,二人心中更怯。
  倒是陈石见着他们淡定一笑,瞬间在这大理寺中就多了些人情味儿。
  毕竟是见过一面的人,这让苏宁安又安心不少。
  “几位随我来。”说着便将他们引到一处暗室,暗室之中点着两盏烛火,四周皆由石板砌成,贴着墙边放了一圈铁箱子,因着天气渐渐的热了,铁箱子皆是打开的,里面放着大块大块的冰块。
  “姑娘莫怕,这是仵作工作之地。”顾禹安看着主仆两人脚步一顿,这等地方寻常人哪里来过?就是男子见了也会吓上一跳,何况是女子?
  虽然不若安礼那般能言善道,但也出声解释道。
  “多谢。”苏宁安点点头,这才走了进去,将坛子放在桌上。
  “三位请在外面稍等,另有仵作会来复验。”
  三人依着陈石的话退了出去,又见着另一个稍微年长的人走了进来,这应该便是另一个仵作。
  原本以为再次查验骨灰很是繁琐,谁知整个过程非常流畅,查验之后,记录在案,当他们再次走出大理寺时,总共花了不到半个时辰。
  “呼,小姐,这大理寺真是可怕。那按这样说,锦衣卫不就是地狱了?”
  顾禹安听着翠竹的话,眼底一晃,地狱?就······还好吧。
  他真的觉得还行······
  “这话等回去再说,不要给爷惹事。”苏宁安说着,虽不觉得这话有什么,但若被人拿去做文章呢?
  虽不知严卓身份,但谁还没几个死对头?又是在长安城中,行事更该小心些。
  翠竹点点头,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便不敢多说,跟着苏宁安一起上了马车。
  苏宁安这边很是平顺,韩氏那边就不怎么好过了。
  哭天抢地的被丢进去不说,开始还是中气十足的辱骂,一路上不停拿苏玉心说事儿,到了牢里亦然。
  谁知大理寺的人并不如外面那些官员或女眷吃这一套,反而没人搭理她。
  倒是狱卒恼了,一鞭子抽在栏杆上,吓得韩氏往后缩了一缩,不敢再哭喊。
  还没消停一会儿,又将头上仅剩的几根簪子、耳坠还有戒指都摘了下来,捧在手里递出去。
  “差爷行行好,劳烦通知我家老爷一声,保我出去。到时必有重谢。”
  两名狱卒相互看了看,拿起一支簪子在手中转着,倒是极好的成色,几十两银子应该有的。
  韩氏见着那两人面色稍霁,心中大喜,有钱能使鬼推磨,金银珠宝,谁不喜欢?
  正笑得牙不见眼时,却见那人一把将东西摔在地上,韩氏被吓了一跳,手一松,那一堆钗环戒指也都掉在了牢笼外面。
  “夫人可知贿赂乃是重罪!若不想给你家老爷还有你那个宫妃女儿惹祸,便安分些。”
  狱卒冷斥一声,韩氏立刻像被抽了筋一样瘫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缩在墙角哭嚎了起来。
  这种声音他们听得多了,倒不觉得什么。只是实在烦人!便冷着声道:“夫人还是省些力气,免得一会儿审问时没力气哭喊,那才叫一个难受!”
  韩氏害怕得捂住嘴,却在这时听见不知从哪里传出一阵哀嚎,穿墙而过,如针一般刺进她的耳朵,吓得她再也不敢出声。
  韩氏被送去大理寺的事传得飞快,因着什么缘由自然也传开了,第一个知道的就是苏府。
  苏诚骞接到了大理寺送来的信函,跺着脚骂了韩氏半天,但这事,要真追究起来他也有份儿,韩氏当然也不能不管。
  遂立刻支取了银子急忙打点。
  其实这种事,说大也大,说小也小,就是多花些银子的事。
  但是这一次无论苏诚骞找谁,皆是闭不见面。即便是递上了银子,对方也是冷着脸不去接,劝着他为自己的前程着想。
  上上下下跑了一圈儿,竟是将闭门羹吃了个饱。
  苏诚骞疑惑,宁安不就是成了外室而已,还真能上天了不成?最后归根结底于韩氏平日仗着女儿嚣张,惹了不少人,便有些人从中作梗。
  几日之后,才传出来韩氏欲谋害嫡女,罪证确凿。
  苏诚骞知道了后,一甩袖,便不再去管。
  苏玉心一心盼着宫外的好消息传来,谁知两三日之后,没得到好消息,却是得到了韩氏被抓进大理寺,任凭父亲使了浑身的劲儿也不得半点门路。
  苏玉心这才急了,也顾不上如今皇上对自己的态度,急忙更了衣就往御书房去。
  遇上遇着德妃,德妃本就是宅邸的老人,后宫中除了皇后,便是她位份最高,身边附庸的妃子也不少。
  本就看苏才人不顺眼,仗着自己有孕,三番两次将皇上留在春澜苑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大剌剌往御前去,难不成是要独宠不成?
  德妃眉眼一凛,劈头盖脸就是一番训斥。
  宫中的女人自然不会说那些粗话,只是拐弯抹角的冷嘲热讽,直直往心里扎,有位份压着,还不能吱声,只能乖乖听着。
  玉才人也只能白着脸听着她教训,憋着一泡泪也不敢哭出来,直到德妃说的累了,才将她赶了回去。
  自打进宫以来一直倍受宠爱,皇后也未曾说过几句重话,今日她为彰显恩宠,还特地带了不少人,却被当众给了个没脸。
  回到春澜苑趴在床上哭了一通,好半天才止住,只能让人等在御书房外,今日高低得将皇上请来。
  沈言酌见着春澜苑的宫人,自然也知道为着什么,半眯着眸子听内侍回禀了半天,也就顺势去了玉才人那儿。
  刚踏进殿里,苏玉心就扑了上来,殷殷切切的说着自己今日不过是思念皇上,就被德妃训了回来。
  沈言酌不冷不热的安慰了几句,这才听她又道:“嫔妾母亲不知因为什么被抓进大理寺,但母亲为人和善,断不能做出枉顾律法之事,且母亲身子本就不好,还请皇上开恩,救救母亲。”
  沈言酌手松松的搭在苏玉心肩头,淡淡道:“你可知你母亲冒犯亡者遗骸,还欲取人性命。”眼底一片寒凉,如今因着孩子,还有她伺候他的情分,倒是愿意念及一些,但若她不知分寸,也就没必要了。
  “定是别人冤枉母亲,母亲在苏家多年一直安分守己,怎能做出那样的事?皇上·····”苏玉心这边极力为母亲辩解,即便罪证确凿,但看着她还怀着孩子的份上,料想皇上也狠不下心。
  “玉才人!”沈言酌双眉一拧,冷冷斥道。
  “皇上!这几日嫔妾日夜忧思母亲,食不下咽,臣妾担心再这样下去,会不利皇子。”苏玉心情真意切的说着。
  本以为皇上会心软,谁知一道冰冷到极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苏玉心浑身一抖,颤颤巍巍的看着沈言酌。
  “苏才人胆子不小!敢以皇嗣威胁朕!”沈言酌震怒,握住桌上的茶杯就摔在她脚边,“依朕看,玉才人仍是年轻,恐无法承担抚养皇嗣之责,需另择良母才是!”
  “皇上,不要啊皇上!您答应嫔妾······”
  “不想如此你就安分些。朕或可考虑一二!”
  沈言酌冷冷一声,甩袖离开。徒留苏玉心一人瘫坐在地上,睁着双眼,哭也哭不出声。
  “小主,小主糊涂啊。”秋彤在沈言酌走后才将她扶了起来,“如今皇嗣才是最重要的,平安产下皇嗣,留在身边,何愁恩宠?有了恩宠,夫人、苏家才能得小主庇佑。如今小主怀着身孕,皇上为皇嗣着想,想来也不会立刻发落夫人,待小主生产之后,皇上龙心大悦,夫人定然无恙。”
  苏玉心一听,忽然间清醒过来。
  是啊,以前只觉得母亲能为她处理掉苏宁安,很是重要。可帝王的恩宠才是第一要紧的!
  有了皇子,有了恩宠,她怕什么呢?到时定能让母亲安然无恙。
  又想起皇上方才所言,母亲说不定已经得手,那就更不怕了。
  如此想着,苏玉心擦了擦眼泪,“倒是本主关心则乱。秋彤,赶紧去请太医来,本主要确保龙胎安然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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