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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晚,许风仪睡得并不安稳。
  她总是不停地梦到沈喻寒和她分手,和简宜婷出双入对,重修旧好。
  梦中泪水打湿了枕头,胸腔更像是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痛的不能呼吸。
  直到家属院里的公鸡在打鸣了,许风仪才从这场反复的噩梦中惊醒。
  摸着身边一片冰凉,忍不住想——昨晚他去哪里了?是去找简宜婷了吗?
  这样的念头就像春天的草一样疯狂生长。
  战地医院。
  许风仪主动申请整理登记往年的病例档案,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会暂时的不去想。
  晌午,许风仪刚登记好一沓档案,锁上门,准备去食堂。
  简宜婷却走过来。
  “和彦词在一起,很麻烦吧?”
  她笑着,随手拿过一本她刚整理的档案资料翻开,闲聊般开口。
  “彦词就像是一个小老头一样,明明年纪不大却古板的要死。”
  “不过他有时也是浪漫的,会领我去国营饭店吃饭,还会亲自给我挑雪花膏……”
  许风仪不动声色地听着,但心却乱了。
  简宜婷口中的沈喻寒和她认识的沈喻寒简直判若两人。
  沈喻寒极少陪她,更别说精心为她准备什么小惊喜了。
  许风仪鼻尖控制不住地发酸,本来以为沈喻寒就是这样淡漠的性格。
  原来,只是独独对她冷淡。
  她握紧了手里的钢笔,压下酸楚:“你和他已经过去了。”
  简宜婷闻言,脸上笑意一瞬僵住。
  可她很快又说:“夏医生,如果不是你三年前乘虚而入,我和沈喻寒早就结婚了,如今我回来了,你偷来的爱情,该还我了。”
  ‘偷’?
  虽早猜到她的来意,可听见这个字,许风仪还是止不住的胸口发闷。
  她不想再和简宜婷纠缠,直接绕过她离开。
  简宜婷却突然拽住她。
  许风仪下意识甩开,下一秒就听到简宜婷的尖叫声。
  “啊——救命——”
  许风仪转身,就见她摔下楼梯,而楼下,站着一身军装的沈喻寒。
  他如雄鹰尖锐的眼神凝着她,冷默怀疑的眼神犹如利刃插进许风仪的心里。
  他动作轻柔将简宜婷扶起:“没事吧?”
  简宜婷往沈喻寒怀里缩了缩,怯生生地看向许风仪:“是我自己不小心,和夏医生没关系。”
  “彦词,我知道我有些唐突了,虽然你恢复了记忆,但确实和我也没关系了,我不该打扰的。”
  简宜婷哽咽着慢慢将自己手臂抽回,一副受尽委屈却大度隐忍的模样。
  路过的同事也开始议论纷纷。
  “夏医生这也太小心眼了,再怎么样也不能动手呀!”
  “就是!失去男朋友被横刀夺爱就算了,还差点被推下楼!”
  许风仪只觉得心如刀绞。
  却还是固执看着沈喻寒,她想知道他会怎么说。
  可沈喻寒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她,只对简宜婷说:“你对我,从没打扰。”
  “走,我先带你去看看有没有伤到骨头。”
  说完,就直接打横抱起简宜婷离开。
  许风仪就这样被丢下原地,无人问津。
  很久后,她才拖着僵硬的步伐来到医院楼前的榕树下。
  平时烦心时,她就躲在这里放空冷静。
  许风仪靠在树上,微风拂过,树叶沙沙作响。
  忽然,一双黑色的靴子出现在眼前。
  许风仪抬头,就见沈喻寒站在她面前。
  沈喻寒率先开口:“今天你们说的话,宜婷和我说了。”
  许风仪不知道沈喻寒这话是什么意思,只是沉默着等他说完。
  可目光却突然瞥见沈喻寒左手中指上,那里什么都没有。
  心脏像被重重锤了一下。
  “沈喻寒,你的结婚戒指呢?”
  沈喻寒淡淡扫了眼左手中指:“麻烦,摘了。”
  许风仪心口一窒。
  结婚戒指明明是沈喻寒托他好兄弟去省城特意买回来的,寓意两个人永远恩爱。
  还记得沈喻寒亲自为她带上戒指时,曾许下诺言:“沈喻寒和许风仪永远不分开。”
  许风仪摸着自己中指的戒指,只觉得嘲讽。
  现在简宜婷一回来,他就嫌他们的结婚戒指麻烦了。
  许风仪看着他,嗓音干涩地开口:“沈喻寒……”
  “如果当初你和简宜婷分手后没有失忆,你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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