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呢？
卫杏脑中第一反应自然是不信的。
可身前的李大人却还在继续说：“听说那日，十王爷将那婢女的尸首挡在了四王爷的迎亲路上，四王爷当场就对十王爷动了手，还亲自脱了喜袍将那婢女尸首抱回了王府。”
“之后甚至还为那婢女大办了丧事，让全府服丧，这简直前所未闻！”
“人人都说，那婢女估计是四王爷的心上人，但后来传着也没了影，毕竟那可是穆羡知，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婢女就动真心？”
说到此处时，李大人压低了声音，向程永啸道：“所有人都在传，四王爷不过是借那婢女为由，向十王爷和徐府彻底决裂罢了。”
一颗心渐渐落定平静下来。
卫杏的神情彻底放松，她垂头掩下眸中的情绪。
比起前面那些所谓的情深，显然后面才符合穆羡知的性子。
他不可能为她的死失态，亦不可能因她而难过分毫。
程永啸和李大人很快又聊了些别的。
卫杏没再多听，安静等在马车上。
过了一会儿。
程永啸才带她回府，途中路过一间胭脂铺，程永啸问她：“杏儿，想不想下去瞧瞧逛逛？”
卫杏从马车帘看过去，铺子里皆是一些同龄年轻女子在里头挑选。
那是跟自己毫不相关的一个世界。
前世如此，今生亦是如此。
因此她摇摇头，表示不用。
程永啸叹了口气：“是爹爹没用，这么久才寻到你，让你吃了太多苦，我府上又全是粗人，若是你娘还在便好了。”
每逢这般，卫杏便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未有过家人，程永啸每对她好上一分，她心里的愧便深一分。
毕竟，自己不配做他的家人，不配他这些好。
卫杏只能安静地摇头以示无事。
程永啸放下了车帘，思虑半晌道：“若是在塞外，爹爹随你如何，只要平安便行，可在京中，难免要有人情往来，爹爹近日来会去寻些女使来教你一些世家贵女的礼仪，你也不必多担忧，不用学得多精进，只需懂个大概，不至于将来在这事上惹麻烦即可，行吗？”
他温声询问着。
卫杏并没有意见，点头同意。
谁料，程永啸交代完这事后，便频繁被召入宫，同皇帝汇报各类公事，繁忙至极，鲜少在府中。
一连几日过去。
也未曾寻到合适的礼仪女使。
卫杏自己倒是不急，依旧在府中日复一日过着自己的日子。
她的房间里立着两个牌位，日日供奉。
一个是青松的牌位；另一个并未写名字。
程永啸问及时，她也未曾隐瞒，说青松是她待为亲兄长般的人，而另一个无名牌位，她说了谎，说是一名很重要的故人。
当她说出‘兄长’二字时，程永啸明显愣住，似乎是想起了他尚未寻到的那个儿子，最终他没有多说什么，放任卫杏供奉着。
这日中午。
程永啸容光焕发从外走了过来。
“杏儿！爹爹给你寻到了个好地方！”
“今日下朝，四王爷主动来寻我，说他府上的嬷嬷是宫里礼仪女官出身，让你只管每日抽一两个时辰过去即可！这宫里出身的嬷嬷定然是最周到合适不过的，杏儿，你觉得呢？”
卫杏神色骤然一僵，愣住。
她深知，王府中之前根本就没有这号嬷嬷！
然而程永啸满脸喜色，卫杏无从拒绝。
当天下午。
卫杏前往王府，穆羡知并未出现，直接命人带她去了内院，好似真的只是履行跟程永啸的约定而已。
然而卫杏悬着的心却始终未落定。
她深知穆羡知的性子。
果然，就在教学结束后，卫杏准备道别之际。
管事上前来拦住了她。
“程小姐，王爷请您湖中亭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