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已经嫌恶心了,就像他曾经嫌我恶心一样。
他和贺雪之间究竟做了什么,什么叫一切都解决了,我统统不想管,我得去找裴瑾时。
我被东方彻抱在怀里,嘴角微勾起一抹促狭的弧度,随即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有些诧异我突然的乖巧,放开我,看了我很久。
他慢慢低下头,想要吻我,我垂下头,手攥着宽大的睡袍,说我饿了。
他有些难堪地抬起头,咳了声,然后抱起我,出了屋子。
他到厨房命人给我做了很多精致的菜肴,我站在餐桌前,摇摇头。
东方彻坐下,把我抱到他的大腿上,很温柔的看着我,问:“怎么?不合胃口?”
我说不是,我想吃面。
他表情又显得难看起来,虽然裴瑾时不是被他亲手杀死,可那碗裴瑾时姑姑端来的面里,东方彻敢说他没做了手脚吗?
那些警方难道不是他去通知的吗?
最终,他看着我逐渐痴呆起来的目光,还是妥协了。
我端到面,说想要自己一个人回屋吃。
原来的东方彻对我很强势,很冷漠,可如今的他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我说什么都言听计从。
大概是刚刚在等面煮好的空当,有个医生来给我做了心理测试,说我的神智已经接近崩溃边缘,不能随便刺激的原因。
东方彻的母亲叶子颖就是被我爸爸刺激成了精神失常,他很怕自己身边的人再有一个精神失常。
所以,我好像又有了一个疼我的人。
我乖巧地端着面,穿着以前我和东方彻刚刚结婚时,亲自为我们两个买的情侣拖鞋,进了原本我们的婚房。
他亲眼看着我关上门,把他关在门外。
我端着面,来到浴室,在浴缸里放满冷水。
然后,举高盛面的碗,松手,将碗摔了下去。
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好,我在浴室里做的一切,他们都听不到。
我麻木地捡起被摔碎的碗的碎片,之后,脱掉身上穿着的东方彻的宽大睡袍,赤身进入了浴缸里。
穿着他的睡袍死,裴瑾时会不愿意见我。
当我割破动脉,看着手腕里汩汩融入清水中的血液,莫名觉得激动起来。
我已经有一天没有看到裴瑾时了,真是迫不及待啊。
清澈的水像裴瑾时的眼睛,可渐渐的,它被染的赤红,透出诡异和恐怖。
我张开双臂,头向后仰去,整个人沉入大大的浴缸。
血色的水化作无数赤红的烈焰,像燃了一望无际的薰衣草花田的火焰。
你看,裴瑾时,我们自始至终都没有分开。
门被砰地踹开,我被谁捞出水里,头发濡湿地沾在我的脸上,很难受。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黑暗里,混沌的,没有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他们都说我傻了。
因为失血过多,导致了大脑缺氧,只剩了八岁儿童的智商。
我坐在很久以前的我的婚房里,穿着大大的病号服,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看着夕阳。
手边扔滤昼了一堆画笔和颜料,纸上被我涂出一片紫色。
没有人能看得懂那是什么意思,心理医生说,颜色应该表现了我的心情,紫色代表抑郁,我还需要疏导。
我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东方彻立即上前把我抱起,问我是不是困了。
我摇摇头,说不困,接着又指指地下的颜料,道:“还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