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泪水悄无声息地爬满温言的脸,她哽咽着声音说道,“薄司寒,你放过我吧,行不行?我已经毁了五年,承受了本不该我承受的一切,你就放过我吧……”
温言苦苦哀求。
她才刚出狱,薄司寒就这么对她,往后的漫长岁月里,她是不是永远都摆脱不了他,想到这,温言忍不住汗毛直立,担惊受怕,照这样下去,她真的会被折磨死的。
换做以前,她是不怕死的,现在她怕了,因为她有儿子,她有软肋,她有牵挂,她要看着她的儿子长大成人,要证明自己的清白………还有很多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不甘心就这样死掉。
忽然的一通电话,温言拿出手机看着那串电话号码,来不及多想,颤抖着手指按下接听键,“喂。”
“我还以为你不会接电话了。”
这个声音……是她的哥哥温奕!
但她的哥哥从来都不待见她,怎么会突然联系她,准没好事儿!
“哥,你找我什么事?”
“你别叫我哥,你没有这个资格。要不是你,爸妈怎么可能会死,公司怎么可能会破产,我怎么会一无所有!”
温言脸色铁青,这么多年过去了,温奕还是这么恨她,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在她身上。
“哥,看在爸妈的面子上,我喊你一声哥,但这些事情也不是我造成的,你也不能来怪罪我。”
电话里温奕一阵冷笑,“难道不是因为你,爸妈才出了车祸,不是你害得他们离世导致温家的家产落入别人手中,这些都是你的罪,温言,你不配姓温,你也不配出来拥有自由,你该一辈子活在牢狱里,抑郁而死,痛苦而亡!”
温奕将所有难听的话都说尽了,温言没有一点怒意,要是他这么认为的话,那就随他去吧。
她叹息了一声,“你打电话来就是要跟我说这些的吗?”
电话那端顿了一会儿,然后意味深长地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极其恐怖,传入温言的耳朵里,蔓延至全身,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温奕说道,“你觉得要是我手里没点东西,我会找你么?你的儿子现在正在我手里。”
温言双腿发软,手捏紧了手机,声音有些警惕,带着明显的焦急,“你对他做了什么?”
比起她,男人表现得很平静,像是在故意增加她的焦虑似的,半晌才不慌不忙地开口,“你觉得呢?”
温言手心直冒汗,“哥,我求你,你别伤害小宇,他只是个孩子,你恨我可以,你别动他,他是无辜的。”
“无辜?只要他是你的孩子,他就跟无辜这两个字沾不上边。”
温言的心沉入海底,她突然发现,她的存在本就是罪,还拖累了儿子。
“真的,算我求你了哥,你告诉我你把小宇带去哪了,他是我的命,我…
话未说完,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温言握了握掌心,马上要去楼下刚才温小宇待的地方,还没走两步——
“你想去哪,那么着急做什么?”
温言的手腕被拽住,这个时候,薄司寒还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她红着双眼,“我…我没空跟你说那么多。”
男人轻呵一声,眯着眼眸,十分危险,“刚才我都听到了,孩子,温言你居然有孩子,我今天才知道,你不仅害了夏薇,还背叛了我,还有我什么不知道的事情?嗯?”
温言内心一怔,原来他是这样想的,在他心里,她温言就是这样不知检点的女人。
薄司寒,你再一次地伤了我的心。
“我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你。”温言说,“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儿子。”她掰开他的手指,落荒而逃。
薄司寒一拳砸在墙上,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垃圾桶。
艹,简直该死!
温言一边跑一边拨打着温奕的电话,打了好多遍都没有人接听。
她重新回到刚才温小宇待的地方,空空如也,果然被带走了!温奕有多恨她,她是知道的,他把她儿子带走,到底是想干什么,她不敢往下想,温奕知道孩子是她的弱点,他可以利用这个孩子做很多事情。
此时,一辆面包车内,温小宇坐在车上,哇哇大哭,“你这个坏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个坏人说他妈咪是杀人犯,还趁妈咪不在,把他抱上了车。
四岁的小男孩哭声很是嘹亮。
温奕坐在驾驶座上,烦躁地闭了闭眼,手拍着方向盘,吼了他一句,“别哭了行不行?吵死老子了。”
被他这么一吓唬,温小宇哭得更大声了,“我要妈咪,我要下车。”
温奕看着他,“安静点,等会儿你就能见到你妈了。”
说完,一脚踩油门,面包车扬长而去,温言从会所里跑出来的时候,匆匆看到车尾巴,连个车牌号都没有,她有种不祥的预感,她的儿子就在这辆车上。
温言回会所里查监控,果然,在一个小时前,温奕进了这家会所,强势地把温小宇抱走了。
温言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温奕丧心病狂会对温小宇做什么,她立刻去了派出所报案,但由于失踪不到二十四小时,警察根本不受理。
这下该怎么办呢…
强大的无助感从内心生出,这个时候,她还能找谁,还有谁能帮她,她一个坐过五年牢的劳改犯,人人都避而远之,还有谁会帮她?
她以为经过了五年的监狱苦难,她可以变得很坚强,但在知道儿子失踪的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脆弱得不堪一击,儿子就是她的命,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就在这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一看是温奕的电话,她一秒都不敢多耽误,马上就接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