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以哥哥的身份,还是别的身份。
那别的身份,是什么?
安默砚最后没能回答盛岚的这个问题。
盛岚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夜空,心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安默砚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可一开始,他们不就是兄妹吗?
除此之外,他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关系?
盛岚不敢想。
她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上天垂怜,让她做的一场美梦。
失而复得的家人,迟到的宠爱,无限的骄纵。
刚到伦敦时的每一个夜晚,盛岚都很害怕入睡。
她怕再睁开眼,发现自己根本没离开秦京墨的庄园,当真不过是她的黄粱一梦。
但两年过去,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消减不少。
可安默砚今晚的一句话,却让盛岚再次陷入了这种恐慌。
不管怎样,她都不希望现在拥有的一切被改变。
有安慈,有安默砚陪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彻夜未眠。
几天后,安慈因为和秦氏的合作项目去了趟北京。
刚到北京,天空就飘起雨点。
安慈看着亲自来接自己的秦京墨,眼底划过抹不明的情绪:“秦总年轻有为,还亲自来接我,怪不得事业那么成功。”
秦京墨脸色很平淡:“贵客,自然要认真接待。”
若不是亲眼见过盛岚是怎么度过最痛苦的那段时日,安慈怕真的会被秦京墨的这副模样给欺骗。
这个还不到三十岁的男人,可比商场上那些老狐狸更会掩藏自己,也更狡猾。
安慈露出抹客气的笑容:“要不是看到这么多同胞的面孔,这天气就要让我以为还没离开伦敦。”
她本以为秦京墨不会接这话的。
可秦京墨却突然停住脚步,转过头问:“伦敦……一直都很潮湿吗?”
安慈微怔了瞬,点头:“是,所以一般人很难习惯。”
秦京墨这次没再说话,只是偏过头,若有所思。
他记得,盛岚曾经就最讨厌下雨天。
很奇怪,这些事他从来都不记得,但偏偏在盛岚离开之后,记得越清楚。
那样常年阴湿的城市,盛岚她……住的还习惯吗?
安慈晚上参加过秦京墨组织过的饭局之后便往外走,外面还下着雨。
合作项目谈的都很顺利,唯一让她觉得奇怪的,就是秦京墨从没提起过关于盛岚的只言片语。
想起盛岚,安慈手伸进兜里想摸手机,却摸到一片空,
她一怔,骤然转身往回走。
……
安默砚用冬眠的熊来形容冬天窝在家一步不出的盛岚。
对此,盛岚抗议:“冬天本来就不是适合骑车的季节,外面又那么冷,我当然要舒舒服服地窝在家里!”
安默砚停下正拉着的小提琴,笑容无奈又宠溺:“是是是,我的公主,您想怎么样都可以,就算一直待着家里也没人敢讲你半句。”
“没人敢讲半句?”盛岚撇撇嘴,“我说一句你有一百句等着我,你看着吧,晚上姑姑回来我一定会告状的。”
安默砚正要再说话的时候,盛岚的手机响了。
看见来电的人,她对着他晃了晃手,神情狡黠:“安默砚,你完蛋了。”
她紧接着接起电话,甜甜柔柔地喊了声:“姑姑。”
然而,那边却传来一道低沉而嘶哑的声音。
像是受伤后的野兽从喉咙里发出的一声哀求。
“盛岚。”
盛岚全身一僵,顿时连呼吸都没有了。
像是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也就几秒的功夫。
盛岚勾起唇角,语气含笑娇媚,却满是慵懒随意。
“啊,秦京墨……别来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