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生戴着一顶帽子,遮住了头上的伤疤,人看着有点胖了,走路慢吞吞的。
见了我们三个,花生有点激动地说:肆,肆,肆哥,海,小,小……
亮!小亮笑着接了一句,上前使劲抱了抱花生。
大海也上前拥抱。
我没他们那么熟,于是上前握了握手。
东子四下看了看,没有说话。
小亮说:不用看了,东哥。菜头没来!
大海说:东哥,到哪儿?
东子说:山神庙。说完扶着花生慢慢地一步一步向山上走去。
我们三个紧紧跟着。
所谓山神庙,其实就是一间破旧的小神龛,文革时期差点被一把火烧光了。这几年,附近的村民悄悄集资又把神龛一点一点慢慢地搭了起来,成了一前一后两间屋的小庙,前面被火熏黑的菩萨又被供了起来,香火还不错。后面屋子里有一个大缸,装满了水,是为了防止走水准备的。
不远的一段路,我们走了很久,没有人催,也没有人觉得不妥。
走到了庙子,大海进去看了一圈,出来说:没有人。
东子点点头,扶着花生进了庙,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为什么到庙里,我还是跟着进去了。
菩萨面*前的香火已经熄灭,但可以看出应该是最近几天供的的香火。
小亮一进来,就从布包里拿出两根香烛,一把香,一瓶酒,一个碗,还有几个苹果,摆放起来。
大海也把公鸡提过来放在供桌前。
东子等他们摆好了,转过身来说:这次的事,花生、肆儿一人帮我挡了一刀,我的命是你们救的。原来一帮子兄弟,只有小亮和大海,对我不离不弃。董晓东无以为报,想与各位结为异姓兄弟,此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东子文绉绉说了一通,我还在想到底是什么个意思呢,小亮和大海立马回答:愿意。
花生也结结巴巴说:愿,愿,意。
东子看向我,我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个站在沙堆上的东子,意气风发。而今天的东子显得内敛又稳重。
我家里转过来姐姐,转过去姐姐,还没有一个兄弟,有几个兄弟也挺好。
我说:我愿意。
东子脸上露出笑容,掏出一把小刀,抓过公鸡。大海点蜡烧香,小亮打开白酒,倒了一碗,连忙端了过来,东子一刀割开鸡脖子,把喷出来的血滴入酒碗。然后不顾公鸡低鸣,把鸡脑袋一拧,折到鸡翅膀下,整个放在了供桌上。
公鸡使劲挣扎着蹦哒了几下,就没气了。
我们五人报了下年龄,大海最大,然后是花生,东子,小亮,我。
我们一字排开,跪在蒲团上。大海说:我周大海,
李,华,华,生!
董晓东!
刘亮!
李肆瞳!
今日我等……
等等!仪式正在进行,一个女孩出声打断了仪式。
还有我呢!王晓红气喘吁吁跑了进来。
东子黑着脸说:不要胡闹!
王晓红说:不行,我也要加入。
小亮突然挤眉弄眼地说道:做了兄弟, 就做不成夫妻了哦!
大海一下笑出声来。
王晓红把嘴一瘪,说:反正他也不喜欢我,还不如做了兄弟。反正不要我加入,你们谁都别想结拜。
东子看了我一眼,我突然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说:我没意见,就让我们成为“异性”兄弟!
结果年龄重新一排,我还是老幺,王晓红成了五姐。
一人一口酒,一碗酒到了我这里,剩了一大半,我只有捏着鼻子一口干掉了。
喝完鸡血酒,一人一柱香,菩萨前拜了三拜,六个异“性”兄弟从此江湖路远,兄弟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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