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陈元的那箱金子就出现在曹璋的面前,桌子上的烛火将箱子照射出金灿灿的光,耀眼瞩目。
褚禄和杨立站在炕沿下面垂手而立。
“这陈元倒是出手大方啊!”曹璋将一颗金元宝拿在手里把玩儿,“这颗元宝能抵得上我一年的月银了。”
杨立对眼前的财物表现出不屑来:“像陈元这种狗奴才,恐怕只知道贪敛这些身外之物,真不知道他贪墨了多少银子,一出手就是百两黄金。”
曹璋笑了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嘛!tຊ这要是放在宫外,能吃三代人;褚禄……”他对褚禄眼神示意,“……这是陈公公给你的,拿去自个用吧。”
褚禄神色冷淡:“我以这副残躯苟活于世,就是为了报仇,这些东西于我何用?”
“话不能这么说,”曹璋将手里的元宝扔进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咱不爱财不代表别人不爱,我们要用这些财物换取我们所需的利益,有些人,就是唯利是图的,拿回去吧!”
“是!”
褚禄将箱子合起来,看着曹璋问:“大兄,我该如何查理此案?”
想利用这个案子扳倒陈元估计有些不现实,陈元有陈渊在前面顶着他们很难得手,就算是拔出萝卜带出泥,陈渊也能为陈元洗脱些罪名,最好挨个几板子。
要对陈元动手,必须要一举拿下。
斩草除根不留活口,这才是曹璋的做事风格,要是一句不能拿下,那就是时候未到,不急。
曹璋手抚着挺峻的鼻梁,漫不经心地说:“先除沈越!”
见曹璋漫不经心却杀气毕露的话,褚禄心中明白该如何做了,躬腰退了出去。
……
次日,褚禄着手开始查案。
由于内外沟通之地是岳贵妃的翊坤宫,查办起来也比较简单。褚禄带着慎刑司的人先将与翊坤宫有接触的太监宫女逮捕进入慎刑司。
慎刑司的七十二道刑法在皇宫中威名赫赫。
进入慎刑司的太监宫女根本不用上刑,光是跨进慎刑司的大门都已经吓破了胆,几乎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很快,褚禄就锁定了最终目标——沈越。
而此时的沈越已经吓得魂飞魄散了,慌忙找到司礼监直房陈元的院子,见到陈元,他一个滑铲就跪在陈元的前面疯狂地磕头求救命。
陈元则露出一副不必担忧的神色:“先起来吧!”
“干爹!”
沈越被吓得不轻,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褚公公已经带着慎刑司的人过来捉拿我了,我要是进了慎刑司,还能活着出来吗?求干爹救我啊!”
“瞧你这副德性!”
陈元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像个什么样子?起来起来起来!”
见陈元胸有成竹的样子,沈越眼里亮起死灰复燃的光,霍地起身将桌子上的茶恭敬地端过去,“干爹!您……您有办法?”
“怕什么?”
陈元傲然一笑,“我要是连你都保不住,还如何在宫里混?瞧瞧你像什么样子?眼泪鼻涕擦一擦。”
“哎!”
沈越死而复生,破涕一笑。然后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干爹,难道这褚公公是我们自己人?”
陈元喝了口热茶,满面红光,翘着二郎腿傲然道:“这宫里哪里没有我的人?不掌握住宫里的形势,能活得下去?皇上任命褚禄为慎刑司掌印时,我就已经亲自去过了,放心好了!”
“就知道干爹您有办法,”沈越彻底放下心来,“这宫里,除了万岁爷,还有些娘娘们,您就是这个!”说着竖起大拇指。
陈元受用的大笑,谦虚道:“不要瞎说,还有冯公公呢。”
沈越哂笑:“他不过是仗着年岁大赖在司礼监不走,但论起实力来,他能跟干爷爷比?差远了他。”
这个时候,褚禄带着慎刑司的人来了。
陈元将茶杯放下,走到门口接应:“褚公公,案件查得如何了?皇上可等着要结果,我和沈公公方才还说你查案子查得很快,准备到皇上面前美言几句呢。”
沈越赔笑:“是啊是啊!”
褚禄很给面子地笑道:“陈公公,昨日我抓住几个狗奴才,他们非得把沈公公牵扯进去,已经被我打了个半死,他们已经改了口,但前面的口供还在改不了,需要请沈公公跟我走一趟,将这些口供先看看,待皇上问起来的时候,沈公公也好有个准备。”
听是这事儿,沈越顿时放下心来:“原来是这事儿,褚公公派个人过来说一声,何必亲自跑一趟,怪吓人的。”
褚禄心中冷笑,嘴里说:“职责所在,在所不辞。”
陈元已经相信褚禄已经被他收买了,就对着沈越说:“此事也不宜迟,你先去跟……”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火急火燎地跑来,在陈元耳边说了几句,就见陈元满脸不可置信,眼中闪出见钱眼开的光:“……真……真的?”
那小太监:“奴才就算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拿这事儿弄假。”
陈元喜得直拍大腿:“好!好啊!真是老天开眼啊!”
沈越:“干爹,何事如此高兴?”
陈元满心欢喜,声音都激动地颤抖:“大喜大喜啊!贵妃娘娘……怀了皇子了!”
褚禄心里咯噔一下。
沈越眼里也泛出光来,这无疑是给他们无限的希望:“真的?真是太好了!”
陈元赶紧问那小太监:“皇上知道么?”
小太监:“公公放心,您是除了温太医和娘娘外,第三个知道的。”
陈元大喜:“赏!来人,赏他纹银五十两!”
小太监满脸欢喜:“谢公公赏!”
陈元已经等不及了,对沈越说:“皇上还不知道此事,我要给皇上报喜,你快去跟褚公公办完事儿后,就去翊坤宫,皇上得知消息后,必定会看望娘娘。”说着,人已经朝着乾清宫跑去。
“沈公公,走吧!”
褚禄摆出请的手势。
沈越不敢造次,陪着笑:“褚公公您请!您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