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警局。
　　楚言丞站在门口，内心生出一种物是人非之感。
　　他猛吸一口手里的烟，然后掐掉丢进垃圾桶，朝警局里走去。
　　“阿丞！”
　　“丞哥！”
　　路上，同事们都熟稔的和他打着招呼。
　　但那个最熟悉的人，却不见了。
　　楚言丞轻车熟路的走到程轻虞的办公室，在她的工位上收拾最后的东西。
　　程轻虞的工位很简单，只有简单的几支笔和一些笔记。
　　其余再没多的东西。
　　楚言丞蹲下，拉开她的抽屉，中间一个的抽屉放着一个精美的笔记本。
　　但看到封面的磨损程度，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使用了很久。
　　曾被人摩挲了千百次。
　　楚言丞意外，他翻看笔记本却正在原地。
　　上面是程轻虞的笔记，而笔记里的主角全是他！
　　而笔记的第一页，是两年前他的死！
　　2018年6月20日。
　　那天是烈火行动最后的收网时刻，在浓烟滚滚的大火里，我看到了楚言丞！
　　我很清楚，这场行动的名单里没有他。
　　可他不仅出现了，还掩护了大毒枭的撤离，最后更是对我也举起了枪。
　　我错愕、震惊、疑惑到最后的明白。
　　楚言丞做了叛徒！
　　我决不能放走任何一个坏人，可他是我的爱人。
　　无奈之下我开了枪。
　　我明明没有打中他的要害，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死了。
　　人人说我铁公无私，是好样的。
　　可亲手杀了自己的爱人，我夜夜不能安眠。
　　我也不信他真的叛变，我在家里翻遍了所有的东西，都没能找到证明他清白的东西。
　　我去找了局长，可局长却让我不要感情用事，在关键的时刻思想滑坡。
　　我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即便是吃了安眠的药也无济于事。
　　2020年9月18日。
　　楚言丞真的没死，也没做叛徒。
　　我想他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可我难过了两年，痛苦了两年，从始至终……
　　2020年9月21日。
　　我不相信他是叛徒，可他朝我开了一枪。
　　为什么？
　　楚言丞看着笔记本上熟悉的自己，双手颤抖的几乎拿不稳。
　　眼睛逐渐传来酸涩的刺痛，喉咙更是堵得他无法呼吸。
　　过往在眼前浮现，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她身边。
　　他想解释，告诉她事情的真相。
　　可他什么都不能，他先是一名人民警察，其次才能是她的男朋友。
　　楚言丞的胸口仿佛有一把钝刀，钝钝地撕扯着他的心。
　　以前，程轻虞明明最讨厌写这些东西了。
　　可因为他，她变了……
　　“阿丞，你来了！”
　　正在出神之际，肩膀上猛然多了一股力道。
　　楚言丞连忙将笔记本盖上，侧眸回头看。
　　是谢川游。
　　“嗯，来给小虞收拾东西。”他的声音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
　　谢川游张口，又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对于程轻虞的死，他也一样难过。
　　他只默默的给他递了一根烟，然后自顾自的就吸了起来。
　　“阿丞，树挪死，人挪活。”
　　“不管如何我们要往前走，也许这就是我们坚持下去的意义，让更多人幸福的生活。”
　　楚言丞接下，点燃后猛吸了一口：“我知道。”
　　像是要吸走所有不快的情绪，烟雾缭绕中，看不清楚他的神色。
　　两人站了好一会儿，谁都没说话，更多的是陪伴的慰藉。
　　许久，楚言丞烟灭。
　　他转身收拾好东西：“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谢川游看他：“好，路上慢点。”
　　他送他一路出了警局，直到车子消失不见才转身回去。
　　回到家里，楚言丞将东西搬进家里的客厅。
　　那本笔记本，也被他单独拿了出来。
　　他坐在沙发上正准备仔细翻看，忽的卧室传来一阵声响。
　　乒铃乓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