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气息洒在耳侧与脖颈之间，江佳佳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心随之一紧，霎时便有了他是不是认出自己的想法，可马上就被自己否决了。
怎么可能呢，自己最近甚至跟靳斯年根本没有交集，他绝对不会发现。
江佳佳悬起的一颗心落了地。
靳斯年本就是迷糊的，方才那突然发力也是因江佳佳猝不及防，如今也很容易便挣脱了。
离开靳斯年身边，空气也随之凉了下来，他就是个暖炉。
可如今是夏日，不需要取暖。
江佳佳走到沙发后面，将抱枕抽出，靠在靳斯年背后，让他半躺半坐。
她推了推他，说：“靳斯年，吃药。”
可靳斯年仿佛听不见，一脸呆愣地看着她，好似想要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
这些年靳斯年为“沈佳佳”所做之事，她自然是知晓的，可是她比谁都清楚，她与他之间的那条鸿沟已经越来越宽。
加上她如今又换了一副身体，又该如何才能与他相处，他爱的究竟是沈佳佳，还是江佳佳？
所有错综复杂的事情糅杂成一团，他们再也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们之间的问题，从来就不只是爱与不爱这么简单。
江佳佳深叹了一口气，将药塞进了他嘴中。
指尖碰到靳斯年的唇时，还是止不住地颤了一颤。
平日里冰凉无比的柔软此时也热得很。
江佳佳拉开了与靳斯年的距离，将水杯塞到他的手中看他喝下，沉声道。
“靳斯年，你知不知道，已经太晚了。”
“沈佳佳已经死了。”
如果说，如果，他在自己还没死前做了这些事，她一定会毫不顾忌地奔向他的。
可是，世上总没有如果，也没有后悔药。
听到沈佳佳的名字，靳斯年愣了一下，眼神似乎清明了些许。
他揉了揉钝疼地头，声音沙哑：“……江佳佳？你怎么在这？”
江佳佳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她看了看手机，车子快到了。
“我怕公司明天多一具尸体。”
靳斯年一噎，他自然也清楚自己身体的异常，白天时只想着休息一会，谁知一觉睡到现在，醒来后全身发热，周身无力。
他轻咳两声，说：“帮我叫方勇来吧。”
江佳佳抬眸看他一眼，不说话，盯得靳斯年莫名有点心虚。
人家好心帮他，结果还被嫌弃了一样，虽然他本身并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麻烦不太熟的同事不太好。
半晌，靳斯年想开口解释，江佳佳也同时出声。
“抱歉，我的意思是不想麻烦你。”这一句人靳斯年说的。
“已经快十一点了，你是想要把人从被窝里喊出来吗？”这一句是江佳佳说的。
江佳佳为了表现得自己与“沈佳佳”不一样，特地装作冷漠毒舌的模样，以免产生不必要的麻烦，装的多了几乎养成了肌肉记忆。
这时，打车软件地提示音响起：“您好，您的车辆已到达，请快速上车。”
沈佳佳拿起自己的包，站在沙发前朝他伸出手，漠然开口：“别磨蹭了，带你去医院我还得回家睡觉，不要耽误我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