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真相，往往需要付出代价。
　　超市中间的货架被推到两边，留出的一片空地上，那口铁锅中的水已经被煮沸。
　　高歌从靠后的生活用品区找来了几捆四毫米粗的尼龙绳，将那四个人从手到脚缠了一圈又一圈。
　　“高歌！快回推拿馆，球球被咬了！”李观棋突然出现在前门，气都没喘匀就对着超市里面喊。
　　闻言，高歌一惊，转身就往外跑，却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林秋水。
　　林秋水主动道：“我不走，我替你看着这几个人，”随后又补充，“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
　　这几个人如何，其实高歌也顾不及了，哪怕林秋水骗了她，她现在也分不出神来处置这些人。
　　高歌出了超市，和李观棋一同跑回推拿馆。
　　房间内，两个照明灯一左一右点亮整个房间，球球在中间的床上，雪白的毛发上鲜红一片。
　　成轩手足无措地站在球球面前，背包里的所有药都乱七八糟地扔在床边。
　　“这是怎么回事？”看到球球被咬的位置是后颈处，高歌心里咯噔一下。
　　李观棋捡着重要的话先答了一句：“被丧尸咬了，刚才喂了止疼药和消炎药各半片，我准备去宠物医院找点能用上的药。”
　　“我先处理伤口，你，路上小心点，”高歌没多说，回身拿了瓶没拆封的矿泉水，又叫住径直离开的李观棋，将自己的剑递给他，“拿着。”
　　成轩小心托起球球的脑袋，听着球球细微的呜咽声不忍地别开了眼。
　　高歌将一瓶水尽数倒在伤口处，清理干净伤口周围的血液和污渍后，又开了瓶水继续冲洗，伤口处的细菌不能彻底处理干净，后续出现感染很是麻烦。
　　丧尸的力气很大，一圈牙印咬得深可见骨，血还在流。
　　“轩轩，纱布呢？纱布拿了吗？”
　　成轩泪眼迷蒙将球球放平，如何跑到背包前翻找，但只找到一包。
　　当时的他只想着出去一天就能回去，却没曾想一场大火让他们流浪在外。
　　将纱布拆开，按压在球球的伤口处，但效果并不太好，血很快渗透到最外层。
　　高歌换了一层纱布继续在伤口处施加压力，反复几次后，血还是没止住，纱布却没了。
　　高歌急得脸色发红，突然她急中生智：“轩轩你守着，我马上回来。”
　　隔壁的超市内，高歌火急火燎地抱了几包卫生巾，连个眼神都没有多留，立马返回到推拿馆。
　　将卫生巾拆开几片，贴在伤口处持续轻按，几次后，血终于止住了。
　　但她们没有消毒药液，一时不敢先包扎，谁也说不准丧尸咬下的伤口会有什么感染风险。
　　而且正常情况下，伤口周围的毛发是需要剃除干净的，这样才方便观察伤处，但她们没有那些精细的工具，手法也不专业，所以也只能尽力而为了。
　　“来了，”李观棋喘着粗气，将提着的塑料袋往前递了一下示意拿到了东西。
　　李观棋站在高歌对面，接替了成轩的位置。
　　一大兜的药品和宠食中，高歌找到了碘伏和棉签。
　　她尽量轻柔地将蘸了碘伏的棉签细细密密擦拭过伤口的每一处，随后接过李观棋递来的外用药粉，高歌粗略扫过了说明书，是能促进外伤愈合的宠物用药，便拆封药瓶均匀地洒下白色粉末。
　　用李观棋带回来的纱布贴放在伤口上，再把绷带绕球球的整个身子缠了几圈打上结，这才算处理完毕。
　　可能是伤口太疼所致，也可能与止疼药的成分有关，球球鼻息微弱，昏厥了过去。
　　接下来如何，只有听天由命了。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难得出来的太阳早藏匿在阴沉背后，天色由明转暗。
　　为了省电，高歌关了照明灯，房间内的一切变得朦胧。
　　额头上的汗珠已落下几番，高歌整个人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她的嗓子干涩刺痛：“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原来，球球逃跑时直接冲出了后门，跑进超市后的小区内，成轩追出去时没看到球球，便压低声音喊了几句球球的名字，希望球球听到后能自己出来。
　　但当成轩拐过小区最外围的那条弯道时，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嚎叫。
　　成轩心觉不妙，狂奔了几步后，就看见拐角处的车棚边，一只丧尸跪趴在地，身下赫然是被按着不得动弹的球球！
　　成轩大惊，惊慌中脱口而出：“球球！”
　　丧尸被声音吸引，发现了不远处的成轩。
　　既然看到了鲜活的人，也就不在乎一条瘦弱的小狗了，丧尸兴奋地起身，朝成轩的方向扑过来。
　　成轩下意识退后几步，哪怕他手里有把水果刀，但高大的成年丧尸跑来时，压迫感还是让他难以还手。
　　他想跑，但又担心倒地不起的球球，一时之间，竟愣在了原地。
　　追出来的李观棋刚好听到成轩的叫声，等他赶到时，丧尸的脸距离成轩已经不到一米。
　　李观棋一把拉过成轩，然后抡起斧头重重地劈在丧尸头上，丧尸倒下，两人一起抱着球球回到了推拿馆，后来的事情，就是李观棋到超市找高歌了。
　　高歌用力仰头，脖颈间皮肤轻微的拉扯感让她清醒，她终于发现事情的奇怪之处：“之前遇到过很多丧尸，它们只咬人，不咬狗。”
　　这也是高歌平时放心成轩牵着两只小狗的原因，丧尸不攻击狗，所以她只要保护好成轩就行，但现在，为什么球球又会遭到丧尸的攻击。
　　李观棋沉默半晌，突然回忆起一件事情：“之前去附近的一个村子，我看见过有丧尸在啃鸡，还有羊，但有的丧尸就不会，这会不会和生前的饮食习惯有关？”
　　高歌也不明白，她搂着成轩的肩膀轻轻拍了拍，然后疲惫道：“现在只希望球球没事。”
　　末日前，小狗是为主人提供心灵慰藉与陪伴的可爱宠物，末日后，小狗更代表了一条生命的承载。
　　失去一条生命，意味着末世的悲剧更浓重一分。
　　思及此，高歌想到了隔壁超市的林秋水。
　　关于林秋水，她同样需要一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