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宛如数千年前那般重演。
只是这次的主角对换。
曼荼罗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只觉心口闷得发慌。
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这才声音冰凉地问道：“这人是谁？我看他想要刺杀我！”
陆霄手中灵力散去。
不远处，白自臣留下的臣属见状纷纷变了脸。
“筠离大人。”
更有甚者抽出武器怒瞪曼荼罗。
这可是老冥王的唯一血脉。
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其他几殿阎王立时将曼荼罗围在中间。
夜筠离却是喝道：“谁都不许动她。”
众人愕然看他，他眼里却只有那个面前那个眼神陌生至极的人。
“尔沫。”他刚喊完名字，嘴里便呕出血，衬得那苍白的脸愈发妖异起来，“是我。”
他眼神哀伤中又藏着无限缱绻。
曼荼罗显然已经意识到了不对，这人应该是跟她前世有些纠葛。
但她莫名对这人不喜，想来不是什么仇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眼眸一凝，抽刀回身。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尔沫。”
她说完，兀自上前在白自臣灵前三鞠躬，随即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陆霄一言不发地跟在她身后。
夜筠离目光一直紧紧跟随，见她离开便下意识想跟上去。
二殿秦墨不动声色地拦住：“夜阎筠，我先替你疗伤。”
赵厉也上前：“老冥王丧仪还未结束，阎筠此刻离开只怕不妥。”
眼见那人即将消失，夜筠离再也忍不住，眼尾扬起一抹邪戾绯红：“滚开！”
原本一直冷眼看着的陆青蘅见状，眼眸一眯：“夜筠离，几千年的炼狱之苦还没让你清醒吗？真当这还是唯你独尊的冥府？”
夜筠离墨眸翻涌，衣袍无风自动，戾气冲天。
夜晟等人对视一眼，皆是有些惊诧，没想到在那无间炼狱多年，夜筠离的修为不退反进。
陆青蘅却是毫不畏惧，冷笑一声：“你还有脸叫她尔沫，你忘了当初你是如何对她的？”
夜筠离一滞，那如噩梦般不愿回想的记忆涌上心头。
陆青蘅看他动作顿住，讥讽道：“上古冥府没了，知道那些事的人可还没死绝，你可还记得当初是如何带着灵音那贱人在仙界招摇过市？”
她跟太子陆衍关系好，陆衍当初回了仙界自是将所有事都告诉了他。
“那女人还故意来挑衅我，借刀杀人让我斩断尔沫的仙剑，这不都是你默许的，现在装什么情深不寿。”
眼看夜筠离摇摇欲坠地闭上眼，赵厉终于好心地开口：“好了，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吊唁完便走吧！”
陆青蘅一转头看见自家温柔阎筠，立时收了三公主大号切换上温婉神色：“好的，夫筠。”
临走之前，陆青蘅不忘再恶劣地补上一刀：“对了，筠离阎筠要是想不起来，可以去恶鬼道将你那小情人捞出来你俩一起回忆回忆，毕竟你们俩才是绝配。”
夜晟悄悄冲她竖起大拇指，其他几个阎筠稳重些，眼神却也十分赞赏。
老六这媳妇确实可以。
出了第一阎王殿，赵厉睨了身旁的人一眼。
陆青蘅眨巴大眼睛问：“夫筠看什么？可是嫌我今日粗鲁了一些？”
赵厉摇头，嘴角勾起：“没有，夫人这样，很好。”
说完，十指相握扣紧了陆青蘅的手。
忘川彼岸深处，曼荼罗终于停下脚步。
她转身看向一直默不作声跟着她的陆霄，神色是难得的冰冷凉薄。
“你也是因为我是她的转世才对我这么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