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杨益一口酒，直接喷到了桌子上，肖倓也咳嗽不已。
红玉停了下来，关切问道：“杨公子、肖公子，你们怎么了？”
肖倓仍在咳嗽，杨益看了穆婉一眼，慌忙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没、没什么，就是刚刚肖倓突然摸了我一把，把我给吓着了。”
听得这话，肖倓顾不得咳嗽，当即跳起来要揍他。
杨益连忙抬手抵挡道：“我这不是误会么？误会！”
肖倓收了手，轻咳一声对红玉道：“没什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他吓了一跳，锤了我一拳。”
红玉看了两人一眼，笑了笑：“两位公子感情可真好。”
杨益和肖倓互看一眼，齐齐轻哼一声，嫌弃的撇开脸。
赵衍趴在穆婉怀里，尴尬的动也不动。
穆婉的身子也有些僵硬，他没想到，她会出声，刚刚其实是他下意识的举动，并非存心在众目睽睽之下调戏她，不过是看不惯她那副模样罢了。
直到她出了声，他这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意味着什么。
穆婉垂了眼眸，看着脸色涨红，连耳尖都泛了红的赵衍，神色有些复杂。
察觉到他的目光，赵衍抬眸朝他瞪眼，咬牙无声道：“还不快放开！”
穆婉勾唇笑了，非但没有松手，反而直接将手从腰间一路抚摸到了她的腹部，在她柔软的肚皮上揉了两下，低头在她耳边轻笑着道：“我凭本事摸的，为何要放？”
混蛋！
赵衍根本按不住他，一来是力气不够，二来她披着斗篷，脑袋又埋在他怀里，怕动作太大让旁人瞧见她。
她只能气的干瞪眼，结果非但没用，反而惹来这人的一声轻笑。
赵衍气的张嘴在他胸口上咬了一口！
穆婉的身子顿时就绷直了，收了笑目色沉沉的看着她。
本能的察觉到了危险，赵衍抬眸看着他娇滴滴的道：“綦哥哥，你最好了。”
“呵！”
穆婉嗤笑了一声，忽然一扯披风……
赵衍心头一紧：“别……”
一个吻落了下来。
蜻蜓点水，一触即离，成功将她的话堵在了唇齿间。
赵衍有些傻眼的看着他，这才发现他并不是扯开披风，而是将披风拉了起来，将她脑袋也罩住了。
穆婉轻哼了一声，将披风转了个圈，如同面巾一般系在她的脑后，而后拢了拢，又将手伸进衣衫，掌心摩挲着她娇嫩的皮肤，几根手指拽着合拢的披风下摆，淡淡道：“我一直是个好人，不必谢。”
赵衍：……
这人，真真是个混蛋！
他拽着合拢披风的下摆，若是松手披风就会散开，是拿准了她没法再反抗他，只能任由他占便宜。
赵衍咬了咬牙，算了，反正别人看不见，随他去！
有了斗篷的遮挡，她终于可以侧靠在穆婉怀里，打量着四周。
她和穆婉坐在上座，正对着雅间的门，穆婉旁边应该就是什么周公子，再旁边那个应该就是肖公子了，一个浓眉大眼一脸刚毅，一个是眉眼细长儒雅温和，样貌都还不错。
但他们唤穆婉大哥，不考虑。
赵衍只是看了一眼，便移开了目光，朝左前方的红玉看去。
能当花魁的，样貌自然都不错，与她张扬妩媚的样貌不同，红玉是娇弱温柔的类型，肤白貌美。
身份摆在这儿，穆婉的态度又是如此，此人对她根本没有任何威胁，故而赵衍只是好奇的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一转眸，就瞧见杨益正瞪大个眼睛看着她。
不仅是他，一旁肖倓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他们实在太好奇了，旁人不了解穆婉，他们却是了解的。
他们这个大哥，看上去放荡不羁甚是风流，可事实上这么多年，只有一个红玉能近他的身，而且是在有外人的时候。
他常年在怡红院里待着，身边又只有一个红玉，打他主意的姑娘自然不少，然而无论那些姑娘怎么勾引，他也是不动如山，心情好的时候，会奚落的那姑娘无地自容，掩面而逃。
心情不好的时候，一个滚字就将人打发了。
而现在，他不仅拥着一个姑娘过来，而且还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刚刚虽然举高了斗篷遮挡，可那动作谁都瞧的出来，他这是偷亲的。
跟个登徒子似的。
他们还在这儿，便是如此，私下里还不知道把人家姑娘欺负成啥样？
如此猴急如此孟浪，与平日里判若两人，这让他们如何不好奇？
而且，这姑娘虽然只露了一双眼睛在外，可那饱满的额头，雪白的肌肤，灵动的眼神，一瞧就是个大美人。
他们与红玉相识也有数载，见识过穆婉对待二人的差别，如何不明白穆婉的意思。
二人看了看赵衍又看了看红玉，心头一阵唏嘘。
赵衍瞧见二人的眼神，便知他们是在拿她与红玉对比，心头顿时有些不满。
不过很快又释然了，他们不知晓她的身份，如此对比也是正常，再者，依着她现在的处境，虽不至于同一个风尘女子相比，但本质上是差不多的。
她垂了垂眼眸，眼神暗淡下来。
穆婉瞧着她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来了这么多人？”
赵衍闻言顿时被勾起了好奇心，抬眸看他：“为什么呀？”
穆婉笑了笑：“你猜。”
赵衍：……
好想打他！
肖倓看着两人，解释道：“姑娘可能有所不知，今儿个这个清倌有些特别，她乃前太子少傅之女，因得罪了左正一，满门抄斩唯有她一人活了下来，沦为娼妓。”
听得这话，赵衍顿时心惊：“所以，今儿个这些贵公子，都是冲着她来的？”
“对。”
穆婉看着她道：“如今这个世道，女子的美貌未必会是福气。”
这才是他今日带她来的目的。
赵衍闻言不说话了，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了鸣鼓声，唱卖开始了。
简一在外间唤了一声，穆婉淡淡道：“开门吧。”
房门被打开，他们的房间正对楼下的高台，大半个怡红院尽收眼底。
红玉停了抚琴，看了穆婉怀中的赵衍一眼，黯然的收回目光，朝楼下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