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砚的起身动作僵在了原地。
他看着施婳略显迷茫的眼神，不受控的想起了过往的那些画面。
施婳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也一直知道祁砚的身体非常的虚弱，这导致施婳真的是从小紧张到大。
眼前仿佛闪过了施婳每天雷打不动的来给他送饭给他端牛奶，明明比他还要小三岁，但是却总是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
即使，自己从来都没有让她进过自己的房间，也没有给过她一句好话。
“哥？”
施婳的声音将祁砚纷乱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他沉了沉眸：“没事。”
祁砚下了床走出房间，施婳也只能一头雾水的跟上。
二人一并在餐桌面前坐下，菜肴十分丰盛，但是口味并不重。
这是祁砚特意考虑到施婳的胃不好下的吩咐。
施婳一边扒拉着碗里的米饭，一边小心翼翼的偷看着祁砚。
这点小动作在祁砚的眼中当然是暴露的一干二净，他头也不抬，语调依旧平的像一个机器人：“我脸上有什么？”
施婳几乎快要把头埋进碗里。
她就是觉得她哥挺好看的，但是好像很讨厌她。
见施婳不说话，祁砚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吃饭不要东张西望。”
施婳闷闷的“哦”了一声。
见状，祁砚这次抬眸，瞥了一眼施婳：“想说什么就说。”
施婳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缓缓开口：“哥，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她的语气之中有些委屈。
祁砚蹙眉：“为什么这么说？”
“我就是觉得，你对我特别冷冰冰。”施婳垂下眼帘，“在车上的时候你说你习惯了，我是想着多和你说说话，可是你让我闭嘴。”
祁砚看着她这副模样，冷冷开口：“我说的是很吵。”
“都是一个意思啊，”施婳更加委屈，“如果不是讨厌的话，你怎么会嫌我吵？”
祁砚一愣。
他没再接话，于是客厅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不知道过去多久，祁砚终于开口：“我真的只是习惯了，因为没有人和我会有这么多的话说。”
唯一一个会和他说这些生活中琐碎的事情的人，只有幼年时候的施婳，总是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而在施婳长大之后，她似乎也不敢再靠近，也不敢再说那些话。
因为生病的原因，祁砚从小到大听的最多的都是什么“他生病了，很可怜的”之类的话语，没有人会和他聊天，有的只是同情的目光，还有关切他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而在祁砚十六岁那年被秦母的朋友询问时回答了一句“心衰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停止心脏跳动，不出意外我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好一点，下次别问了”之后，和他说这句话的人也没有了。
于是祁砚的世界彻底的安静了下来，他是真的没有听见过这么多的话。
施婳皱眉：“我以前不和你说话吗？”
祁砚道：“说的少，我忙。”
他顿了顿，又补充：“我不讨厌你，你是我的妹妹。以后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说，我会尽量的不嫌你吵。”
话音落地，施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真的吗？我——”
“咚咚咚！”
一阵局促的敲门声响起，施婳和祁砚纷纷一愣。
下一秒，施婳立即起身：“我去开门。”
她快步到了客厅，打开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男人，正气愤的往房内看着。
而当他视线扫到了施婳的身上时，脸上的愤怒转换成了惊愕。
“……施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