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次，他把她抛在门外。
荀迦看着眼前紧闭的门，听着耳边如同死寂一般，寂寞的声音，她垂下眼眸，苦苦一笑。
而门内，越晔靠在门板上重重地呼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看到荀迦那样的表情，心里头就像压了块石头，怎么都喘不过气来。
松了松领带，给自己接了杯水，不小心看到客厅的柜子上，一张他与荀迦的合照摆在那。
那是荀迦高中毕业，他应邀来庆祝她高中结束。
照片上荀迦言笑晏晏，眉眼弯着像月牙，看上去特别甜。她还挽着他的手臂，脸上红红的，看上去有点害羞。
她还每个月都会来他家里主动打扫卫生，帮他清理家里堆积已久的垃圾和灰尘，给他做饭，清理冰箱，这样的工作，三年来没有一次缺席。
想到这里越晔一顿，烦闷地一扣合照，将它锁进了最下面的抽屉里，眼不见心不烦。
在越晔这里碰了壁，荀迦面对高昂的医药费和律师费，一天打三份工的她终于喘不过气来。
最终她被人介绍去了高级会所卖酒。
卖出一瓶酒她能有提成，卖出一瓶轩尼诗，她的提成更多。
于是就在这一瓶又一瓶酒中，荀迦被揩油，被灌酒，即使她曾想过反抗，最终还是被高昂的费用打消了念头。
一天，她已经不记得自己被灌了多少酒，只记得有人叫她给新来的律师客人敬酒。
她踩着高跟鞋，脑子已经发晕，可面上还要笑着对着面前这个已经看不清脸的客人举杯：“来，律师先生，我敬您一杯，您可要帮我打官司呀。”
喝完，荀迦已经头昏脑胀，就要往旁边跌去，是那个客人抓住了她。
荀迦觉得那客人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她凑过去嗅了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那客人拽出了包厢。
走廊处，越晔怒视着荀迦，他知道她叛逆，却没想到她竟然会来做卖酒女。一身黑色的迷你超短裙，染黑的头发高高地扎成马尾，眼尾的眼线浓黑，添了一丝从未有过的风情。
越晔此时脸都黑了。
他讨厌风月场所，也讨厌风月场所的女人，若不是今天因为公事不得不踏入这种地方，他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个样子的荀迦。
见荀迦喝多了摇摇晃晃有些不稳，越晔怒气上涌，对着荀迦低吼：“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还要不要脸？”
荀迦此时已经清醒了过来，她看着一脸怒意的越晔，忽然笑了出来：“脸？脸有什么用？”
她指着自己的胸口，笑得刺眼又心酸：“我只想要钱和我姥姥的命。”
三年前，荀兰和柳明慧用暴力手段制服了她，换了她的高考成绩。荀兰如愿成了高校大学生，去了外地读书。如今
当心里的痛超过喝醉酒的麻木，荀迦鼻尖发酸，胸口一阵一阵发疼。
越晔却一脸深痛恶绝：“你……你真的没救了！”
如此拜金，如此心甘情愿……
越晔说完转过身，不愿多看荀迦一眼，而他的转身让荀迦瞳孔一颤。
荀迦突然扑上去死死抱住：“越晔，越晔……不要走，不要丢下我……”
越晔身子一僵，荀迦从没这么叫过他，这几声软软的哀唤让他一时间忘了挣扎。
这时，许久不见越晔回来的同行人找了过来，看到紧紧抱在一起的两人，他眉梢一挑，揶揄道：“越律师，没想到你喜欢和这种女人……”
话里的揶揄让越晔脸一下子黑了，他掰开她的手，猛地将她推开。
“嘭”的一下，荀迦被摔在地上。
她看着越晔离开的背影，眼泪不禁流了下来。
两天后。
荀迦带着一沓钱，去了舟城另一个律师事务所。
她面容疲倦，脸上还带着前天晚上的妆，但声音却坚毅有力：“我要打一场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