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作为与顾言惜最亲近的人，自然察觉到他话中有淡淡疏远。

平常这种时候顾言惜都会嘻嘻哈哈的打个岔，要不就是开个玩笑缓解气氛，可现在却没有，反而无比正经的承认错误。

这种态度只有顾言面对父母时才会出现，现在对她也用了这种态度。

这让苏曼心里一堵，“老娘千里迢迢来救你，你就对我这个态度是吗？难道我的好，对你来说就如此廉价是吗？”

顾言惜觉得有些怪，这些话并不像是长辈对晚辈说的，他觉得有必要把话说清楚，“小姨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您一直是我心中最敬佩的人。”

明明是夸奖的意思，但苏曼却觉得无比刺耳，她眸子暗了暗，神情有些低落，“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

顾言惜摇了摇头，“小姨娘，您先回去吧。”快速扫了一眼四周，阵法被苏曼砸烂了，传送门也是，倒栽树同样全都不见了，此处变为了一处堆满尸体的荒野。

被顾言惜拒绝，苏曼眼底黯淡一闪而过，一股浓浓的不甘，萦绕在心尖，久久不能平息。

她面无表情的盯着顾言惜，但是眼里复杂的情绪怎么也掩盖不住，说话也没有了往日的强势，“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嘴上说着敬佩我。

可我说的话，你却从来不听，顾言惜，我在你眼中到底算什么啊？”

顾言惜张了张嘴，顿了顿，反复推敲着苏曼的话，经过昨晚那件事，他明白与苏曼的关系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只会渐行渐远。

人嘛，总要学会自立，自强，一直靠这靠那是肯定不行的。

顾言惜决定不再过多依赖苏曼，未来要走的路注定艰辛无比，所以才更要磨炼自己，虽是这样想，可他终究不想苏曼伤心。

“小姨娘，我跟您回去，不过先等我一下好不好？”

苏曼别过了头，有些不耐烦，“给你五分钟时间。”

顾言惜不懂，苏曼为什么会这么着急让他离开这里，可有件事他必须去做。

瞥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尸体，他随手丢出一团冥火。

火焰一传十，十传百，所有的尸体全都焚烧了起来，火光冲天，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味道。

“小姨娘，我们走吧。”

夜静悄悄，蝉虫不似白天胆怯，肆无忌惮的鸣叫着。

天山地界，玉灵宗，宗主寝室。

屋内灯光很暗，弥漫着淡淡药香，一名美妇缓缓睁眼。

顾长安神情激动地握住了李长娟的手，“夫人，你终于醒了!”

李长娟面色苍白，脸上看不到一丝血色，她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

顾长安急忙将她扶起，依靠在自己怀中，“夫人，你气急攻心，需要好好修养才是!”

李长娟眼中划过一丝悲痛，虚弱无力说道，“惜儿不可以死，我们就只剩下惜儿了啊。”

顾长安长叹一口气，语气十分无奈，“夫人，那逆子诚心作死，我也保不住他啊。”

李长娟眼角划过两行情泪，竟无声哭了起来，“顾郎……我绝不会弃惜儿不顾的，不就是要偿命吗，我的命赔给他好了!”

“夫人!你怎么可以做傻事!”顾长安大惊，他没想到李长娟会说出这种话。

李长娟好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眼睛一亮，语气中带着些许急促，作势就要下床，“小曼，对了，去找小曼，小曼一定有办法救下惜儿的!”

顾长安急忙将人拦下，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夫人，小曼在你昏倒后来过一次，她说有办法救下那逆子，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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