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栩心下一惊，这辈子他们没有结过婚，又哪来的“再”字一说呢？
难道说，季寻彻也和她一样重生了？
想到这一层，宫栩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慌乱，但是又很快地被她遮掩过去。
“程先生在说什么话？你的结婚对象是姐姐不是吗？”宫栩坐直了身子，没有接下那枚戒指，只是平静地看向季寻彻。
“这个戒指你还是收回去吧。”
季寻彻只是死死地盯着宫栩，没有说话。
许久，宫栩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季寻彻又突然出声，他眼眶微红，甚至抬起手想要落在宫栩脸上，被宫栩很快躲开：“对不起，宫栩。”
宫栩知道他说的是上辈子自己死在他楼下的事情。
她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程先生，这样的话你说过很多次了。”
“没有意义的。”
“我甚至不知道你道歉的原因是什么。”
季寻彻收回落空的手，摩挲着手上的戒指：“如果你知道的话，我说的对不起是我间接害死了你，如果你不知道的话，我对不起的是我之前曾将你短暂地作为许芸的替身。”
“我想要道歉的是这两件事。”
宫栩被季寻彻的直白话语噎住，低下头摆弄着摘下的眼罩没有答话。
“宫栩，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懂，但是，我还是想对你说。”
季寻彻将戒指举到眼前，眼里透出一丝难过：“找这个样式的戒指好不容易啊……”
“你是不是选了很久啊？”
季寻彻的声音有些低沉。
宫栩眼眶有些发热，扭过头去，不看季寻彻。
上辈子，她和季寻彻的结婚戒指是她亲自去挑的。
她知道季寻彻并不喜欢繁琐华丽的设计，同时又挑剔地对普通样式的戒指反感。
她一家一家店去找合季寻彻心意的戒指，但是，其实最后的戒指是她自己设计的。
季寻彻手里的戒指只是相似，却到底和那枚戒指不一样了。
就像她和季寻彻，无论如何，也是回不去的。
“这个样式很好看。”宫栩看向那枚被季寻彻珍重地放好的戒指，“如果作为结婚戒指的话，许芸应该会很喜欢。”
季寻彻听到她提到许芸，有些生硬地打断：“你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许芸！”
宫栩抬眼看向他：“那你说的是谁？我吗？可是季寻彻，我已经是林墨言的女朋友了。”
“你现在和我求婚？是不是有点太可笑了？”
季寻彻少有的被人说可笑，他看着有些薄怒的许旖，勾起嘴角，眼睛里却是压不住的苦涩。
“你记得是不是？”
“宫栩，之前的那些事你都记得是不是，你和我一样，都记得。”
“记得什么？”宫栩反问道。
季寻彻被问得一愣，那些事情他有些说不出口。
他们三年痛苦的，貌合神离的婚姻。
没有告知她的，当众宣布的离婚公告。
车祸重伤后不顾她的身体健康，坚持要求和她办理离婚手续。
将她错认成许芸，间接导致她病发，最后死在那个晚上……
这些，季寻彻都说不出口。
沉默间，宫栩隐忍的情绪终于爆发。
她咬着唇睁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又问了一遍：“季寻彻，我问你，我应该记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