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凉风如水。
昏黄的路灯将嵇绍莹的影子拖长。
程嘉裕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嵇绍莹蹙眉，“直接了当一点，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程嘉裕颔首。
嵇绍莹问：“我们是大学时候恋爱，毕业后就结婚了吗？”
“是。”
“你后来移情别恋了吗？”
程嘉裕默了会，才答：“是。”
嵇绍莹垂眸，声音低沉：“我父亲之前的公司倒闭，跟你有关系吗？”
程嘉裕喉结微滚，艰难地吐出一个“是”。
嵇绍莹惨笑。
她阖上眼，悲从中来，哑声问：“你以前爱过我吗？”
程嘉裕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瓮瓮地说了声：“爱过”。
他把嵇绍莹搂得很紧。
直到耳边听见细微的呜咽声。
程嘉裕将嵇绍莹送到家楼下。
嵇绍莹依旧眼眶鼻头发红，可怜的像只受惊了的白兔。
她下了车，头也不回的上楼。
程嘉裕在车内坐了许久，连抽了好几根烟。
家中。
嵇父嵇母坐在客厅看着连续剧。
嵇绍莹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房间。
待嵇绍莹房门关上后，嵇母立马戳了戳嵇父，压低声音问：“你刚刚真没看错？程家那小子送小意回来的？”
嵇父面色阴郁，“他那台迈巴赫那么醒目，怎么可能认错。”
话落，父母俩俱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嵇绍莹房门的方向。
房内，嵇绍莹靠坐在床上。
她正滑看着手机相册里刚从云端下来的照片。
照片拍摄时间一直从学生时代到今年夏天。
读书时的她和程嘉裕风华正茂，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
有张照片是他们坐在阶梯教室里，两人十指紧扣。
嵇绍莹举起教材遮住脸。
程嘉裕微微侧头，另只手捂住脸的下半部分。
遮住了害羞的脸，遮不住通红的耳朵。
再后来，就是两人的合照。
在各个标志建筑打卡，比着最老土的手势。
越往后翻，合照越少。
更多的，是拍摄刊登在新闻报道上的程嘉裕。
他已经彻底褪去年少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独有的成熟和魅力。
嵇绍莹又切换到拨号页面。
手指按下数字键，条件反射的飞快按出一个号码。
又点了下绿色的电话符号。
电话拨通出去，屏幕显示号码主人的名字。
程嘉裕。
嵇绍莹急忙按了挂断。
她有些紧张。
脑海中预演，如果程嘉裕回拨过来，她该说些什么，又想说些什么。
可一直等到半夜，被困意席卷，手机一直都静悄悄的。
程嘉裕这一晚是没有空接嵇绍莹的电话。
他在嵇家楼下发呆的时候，接到了付真真小区物业打来的电话。
物业小哥迟疑地说：“嵇先生，您家好像出事了……”
程嘉裕扔掉燃了一半的香烟，飞快赶回付真真住处。
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喊付真真却没有回应。
他挨个房间的找。
找到书房，发现书桌上的东西被付真真全掀翻在地。
独独那份保姆的调查报告放在一边。
此时，他手机响了，是用座机打过来的。
他接听，听到那头问：“请问是付真真的家属吗？请赶紧来趟市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