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南栀陆铖》 第19章
内容试读
陆铖过了很久才点头道:“嗯。”
“哥哥,”盛南栀从陆铖怀里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出来,“我多拿的那块小点心是留给哥哥的。”
“嗯?”
“我看哥哥房间总是没有小点心,哥哥也好可怜,小桃是不是也不许你吃小点心?所以我就偷偷给哥哥留了一块!”盛南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亮亮的,似乎在说自己很聪明。
小桃在心里翻个白眼,她那单纯的小姐哦!她哪里有胆子敢决定少爷的事,明明就是陆少爷不嗜甜,不爱吃。
陆铖愣了一下,动作缓了下来,眼眸微垂,听不出语气,“多谢栀栀。”
等大夫来了,小姑娘才开始害羞,将眼泪乖乖擦干,又乖乖将手伸出给大夫把脉。
“的确是小儿积食了,先煎点陈皮山楂汤喝,我再开几副药备着,万一喝完陈皮山楂没有用或者晚间有发热再服用药。”
小桃将话一一记下后,就将银子付给大夫,领着大夫出去了。
丫鬟将陈皮山楂汤煮好后就递给了陆铖,陆铖吹凉后就用勺子一口一口地喂给盛南栀。
盛南栀现在卖乖,陆铖喂一口就喝一口,不像平时哼哼唧唧的。
喝完陈皮山楂汤,陆铖又给盛南栀揉一会肚子,将人哄睡了还不放心,又守了一夜,才赶着上学的点走了。
第二天盛铭回府里知道了盛南栀昨夜吃积食的事,担心地赶紧去看自家的宝贝女儿。
结果这小破孩睡得像个小猪一般,脸上都红扑扑的。
盛铭捏住盛南栀的鼻子,小声说道:“栀栀怎么睡得像个小猪一样。”
盛南栀是被憋气憋醒了,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爹爹的脸,开心地往盛铭怀里钻,“爹爹回来了。”
盛铭有心给盛南栀一个教训,故意板着脸道:“栀栀不听话?”
盛南栀人小鬼大,知道哥哥是真生气,可爹爹不是,于是哼哼唧唧地表示不愿意。
“哥哥学业好稳重还聪明,栀栀呢?栀栀一天就像小猪一样除了吃就是睡大觉。”
栀栀老大一听这话,不开心了,用脚踢盛铭,“怎么总是夸哥哥!不喜欢哥哥,也不喜欢爹爹了。”
盛南栀乌泱泱的杏眼微眯,很快就有了一个小计谋!
盛铭捏住盛南栀像糯米团一样的小脸,“栀栀又在打哥哥的什么坏主意。”
小姑娘嘿嘿一笑,骄傲地说道:“栀栀大王复仇计划!”
而远在国子监的陆铖只觉得后背突然一冷。
“陆铖!陆铖!”远处少年呼唤道,“你愣什么神?黑脸怪找你。”
陆铖回过神来,看见远处穿着青色国子监制服的少年朝他挥手,陆铖点头表示知道后,那少年才扯着身旁身量稍高身着白衣的男子走了。
两名少年是他在国子监的同窗好友,而黑脸怪则是他们的儒学老师。
至于黑脸怪为什么叫黑脸怪,那最大特征便是他的脸了。
陆铖走进藏书阁行了弟子礼后才道:“老师唤我何事。”
“你先坐。”环顾四周,只能听见声音却见不到人,“我今日得到一些前朝的孤本,恰有你寻的《南屏旧记》,不过你小子为何寻它?”
说完李正博才从暗处走了出来,将书递给了陆铖,一张黑得像煤炭一样的脸,长得也很魁梧高大,眼神凌厉,周遭的气质像个嗜血多年的杀手一般,若说他其实是儒学老师,怕是很多人是不信的。
陆铖他们作为荫监的学生,十二岁刚入国子监那年,好多学生看见李正博的样子还被吓哭过。
荫监都是非富即贵的,是三品官以上子弟或勋戚子弟入监读书的学生,受家族荫庇,举荐入国子监。于是乎这里面的小孩全是金尊玉贵养起来的,没受过什么委屈。一看儒学老师长得如此凶,差点就要回家找爹娘了说不上了。
祭酒一看,这好啊!国子监里总算有能镇得住这般金枝玉叶的贵人了,比专门的惩戒夫子还管用。
且国子监里除了荫监还有举监,贡监和例监。
举监是参加京师会试落选举人,复由翰林院择优送入国子监学习。贡监是州地方贡献给上级的学生,他们大都是天赋异禀、成绩优异。而例监是监生缺额,平民纳粟于官府后,特许其子弟入监学习者,简单说来就是择校费了。
这帮官宦子弟爱分个三六九等,从小生活的环境又离不开权钱,故而更看重地位。
于是乎国子监里经常出现官宦子弟欺负其他学生的,尤其是地位地没钱课业还不好的书呆子。
这个时候能有李正博这般能镇得住场的老师,祭酒得烧三炷香叩谢老天了。
回忆完这些,陆铖不由嘴角上扬,很快又恢复如初。
李正博微微抬眉,“你这小子笑什么?”但也不真要陆铖答,坐了下来说道,“近来丞相提出新政,其中一条便是女子入学,圣上虽说可以试行,但阉党却极力制止,这件事你怎么看?”
陆铖垂眸将茶水为老师续上,才缓缓开口,“圣上如何看我就如何看。”
李正博后面还有一大笸箩的见解讨论被陆铖这句话堵了起来,笑道:“你小子年纪轻轻就惯会打太极了,只是入学一事关乎国子监,崔祭酒近日是愁得不知该如何办,丞相大人的命令要办,可那帮宦官也不是好惹的,再者崔岸胆小怕事,收女子入学这般破天荒的事在他在任时办,他不知有多惶恐。”
“国子监作为最高教育机构,培养人才的地方,被天下各州,府,县看着,这么多年了唯有改革创新,教育才能够进步,毕竟女子做官也不是史无前例。”陆铖将青色的衣袍捻平,起身道,“若老师无其他事,学生便回去温习功课了。”
陆铖行礼后便走了,李正博喝着茶水摇头,“这小子还是年轻了,炉火不大够,说来说去还是支持丞相的。”
陆铖走到教舍,一张脸冷着。
脑海里又想起李正博话中阉党两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