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地，郑念意没有停顿半秒，转身就走。
陆怀安站在原地，看着郑念意的背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回到家。
推开门，郑校妤便直接迎了上来：“你去哪儿了？”
客厅上方挂着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了午夜两点。
郑念意摇了摇头，只说：“姐，你说的顾启深，我想见一面。”
郑校妤一愣，看着她满身狼藉，最终点了点头：“好。”
上了楼，郑念意径直走进了浴室。
梳妆镜中倒映出她的狼狈，平时精心护理的发丝黏在一起，妆花的不成模样。
“你这种人，我不会喜欢。”
耳侧又响起了陆怀安的声音，郑念意再也忍受不了，打开了花洒。
“哗——”
冰凉的水洒落在肌肤上，身上那些污秽一点点被淡化冲去，却怎么也冲不去心中的苦涩。
许久，水声停下。
郑念意走出浴室，也没擦头发，就呆坐在椅子上愣神。
夜，黑沉死寂。
只有落地灯散着暖黄色的光。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敲响，郑校妤推门而入。
她缓步上前，将手中的热牛奶放在了床头柜上。
看着郑念意湿漉漉的发，无声叹了口气拿过毛巾，轻柔的为她擦拭着。
“念意，姐姐也是为你好。”
“你从小到大性格要强，我知道你本性不坏，只是习惯惹事，找存在感。也知道你在怨我不管你，可公司的事情很多，我不能分神。”
“我只想着让你嫁个能对你好，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所以答应我，别怪姐姐。”
这些道理郑念意哪能不知道，先前也不过是情绪堆积在一起，忽然爆发才说的那些气话。
她抬头对上郑校妤的目光，声音嘶哑：“……我知道，姐。”
郑校妤像小时候那样揉了揉她的头：“好了，快睡觉吧，明天还要见面呢。”
“晚安，姐。”
郑念意回着，目送着她转身离开，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大床上，慢慢蜷缩成一团。
……
翌日下午，咖啡厅。
郑念意推开门，就看见郑校妤和一个身穿高定黑色西装的男人相对而坐。
而郑校妤身边的人，赫然是陆怀安。
郑念意脚步一顿，下意识想后退。
然而郑校妤已经看见她了：“……念意？”
郑校妤瞧着她今天的打扮，有些惊讶。
郑念意一身方领白裙，水蓝碎钻项链坠在锁骨间，脸上的妆容清新淡雅。
一点也不像她平常的模样。
她身旁，陆怀安抬眸看去，也是一怔。
莫名的，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然不认识郑念意了一般。
沉默间，郑念意已经平复好心情，对着郑校妤说：“姐，路上有些堵车，来晚了。”
她笑的十分恬静，落座后，看向了那个俊朗的陌生男人：“顾先生吧？您好，初次见面就迟到，很抱歉。”
从头到尾，像没看见陆怀安一眼。
而坐在对面的顾启深也有些意外。
之前他听说过很多郑念意的事迹，现下却没办法和眼前的人对上号。
片刻后，他礼貌一笑：“不会，我也刚到不久。倒是郑总和陆少到了很久。”
闻言，郑校妤刚想要接话。
却听郑念意先一步回答：“我姐是关心则乱，一直紧张我的婚事，至于陆少，算是我和您的牵线人！顾总可别取笑我孩子气，见个面还拉这么多人来。”
她的话字字滴水不漏，完全不像传言里那样是个惹祸精。
顾启深笑了：“怎么会？毕竟是人生大事，第一次见面，希望没让郑小姐失望。”
一旁，听着两人对话的陆怀安眸色暗了下去。
一个晚上而已，郑念意的变化怎么会这么大？
他眼底升起阵讽意，抱臂靠在座椅上，刚想看看她还能装多久。
却听见郑念意清澈的声音响起。
“当然没有失望。”
郑念意嘴角扬起的弧度优雅，她偏头看向了郑校妤：“姐，我觉得顾先生是个很好的人。”
“我愿意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