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是照不到镜子的。
死去五年，乔语笙都快忘了自己的模样。
哪怕现在看着自己的照片，她都觉得有些陌生。
愣神之际，只听见贺凌野开口。
“你就留在这。”
乔语笙瞳孔一颤，视线逐渐从墓碑转移到贺凌野的脸上。
他正在看着那座冰冷的石碑，眼神薄凉。
可不该是这样的。
五年前，这双眼睛看向自己时，分明是充满爱意的！
贺凌野会在她不高兴的时候，不论对错，率先向她低头道歉。
会在她生病的时候，衣不解带的照顾。
会在她最难过最委屈时，紧紧抱她在怀里安慰。
甚至到他们结婚，说出婚礼誓言的那一刻，贺凌野的眼睛里也写满了情深。
他说：“能把我们分开的只有生死。”
可现在他却一脸漠然地说：“你就留在这。”
……
乔语笙怔怔看着贺凌野俊朗的面容，突然很想问一句。
“我死的这五年，你来看我几次？”
她很想弄清楚，这份感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的。
贺凌野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心里没有她的……
可乔语笙怎么也没想到，贺凌野给出的回答竟然是——
“这不重要。”
乔语笙像被利剑狠狠刺穿一般，张着嘴，却无话可说。
半晌，她垂下了头，艰难的从喉间挤出一句话。
“我……会留在这儿。”
见她答应，贺凌野随即转身离开。
他走了。
乔语笙站在原地，沉默着看着贺凌野的身影离自己越来越远……
下一秒，她只感觉自己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推了一把！
等再回神，乔语笙回到了贺凌野身边。
这是怎么回事？
乔语笙茫然的看着自己透明的躯体，试图朝自己的墓碑走。
却根本做不到。
几步后，她还是被扯回了贺凌野身边！
而此时，贺凌野不知为何突然看了过来。
瞧见乔语笙，他脸色骤然冰冷：“你怎么还跟着？”
乔语笙被他含怒的语气刺伤。
好一会儿，才压下咽下喉间的涩苦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她只知道，自己好像根本无法离开贺凌野身边。
贺凌野却根本不信：“乔语笙，我们的关系在你死掉那天就已经结束。”
“尘归尘土归土，别再纠缠。”
听着他的话，乔语笙只觉得一股痛意涌上胸腔。
像是有无数的蚂蚁在噬咬一样，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她真的忍了很久了。
从回来的那一刻。
从看到贺凌野和江珂妍在床上亲热的那幕开始！
她就一直在隐忍，规劝自己：“你已经死了五年了，贺凌野本来就该向前看，拥有新的爱人。”
“江珂妍是你最好的朋友，他们两个人如果能走到一起，你该为他们高兴！”
可乔语笙做不到！
她无法接受，只是因为自己的死亡，他们之前所有的感情就不作数了！
乔语笙几乎是喊出来的：“贺凌野，仅仅五年，难道就能抹消掉我们所有的感情吗？
“过去我们相爱的那些日子，那些回忆……难道你真的都忘了吗？”
她声嘶力竭。
贺凌野也终于有了反应。
他缓缓抬头，眼里带着捂不化的寒冰，说出来的话锥心入骨。
“乔语笙，你是不是忘了？”
“你死的那一天，我们原本是要去民政局离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