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来，将李霜月的腿几乎冻在原地。
“受宠若惊？”
“喜不自胜？！”
李霜月握拳看着黑暗之中浅笑晏晏的季炎，咬碎了牙。
皇帝看着女儿盯着季炎看得一动不动，掩面咳了一声：“阿月，你既这般欢喜他，孤就赐婚于你和季小将军，可好？”
皇后在一旁，看着乖巧知礼的季炎，心下也默默满意地点头。
而季炎看着她，黑眸带笑，像是笃定了她会同意，或是不敢拒绝。
上一世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季炎一身喜服带着那个盲女柳茵茵过街串巷地祈福，漫天的喜色，还有他冷漠的眼神。
更有皇宫之中染红的无数血色和着漫天的白雪……
李霜月冷笑一声，她不会嫁他！
在季炎炙热目光注视下，李霜月下膝跪在皇帝皇后面前，行了大礼——
“父皇母后，阿月不嫁季小将军。”
她抬头，看向神色瞬沉的男人：“阿月与季小将军只是朋友之谊，并非男女之情。”
“请父皇收回成命！”
话落，众人惊愕。
皇帝忘了望也是错愕的皇后，对视一眼后看向李霜月：“阿月，那你此次来说求婚，到底是哪家的公子？”
李霜月想了想，刚要随意说一个，就被季炎抢先一步：“陛下，皇后娘娘。”
季炎上前，拱手行礼：“微臣僭越，公主天性单纯，不懂男女情爱之事，但臣以为与公主两小无猜十余年，公主之情绝非朋友之谊。”
“请陛下皇后给臣和公主再多一点时间，臣会让公主明白她真正的心意。”
说完，季炎侧目看向李霜月，黑眸之中危险气息浓的叫她发窒：“公主以为呢？”
李霜月攥紧手指，上一世，季炎不依靠兵符，便领军攻进金銮殿的回忆历历在目。
她垂眸，语气淡的冰冷：“季小将军所言极是。”
面对季炎的压迫，她只有屈服。
已经快分不清她对他是否还有爱，脑海中前世的回忆不断翻涌。
……
告退父皇母后，宫道之上。
李霜月特意绕开人群走了另一条路，想要避开与季炎的相处。
这条路通常鲜少来走动，四处都是昏昏沉沉的，夜灯都没有几盏。
三两野猫在杂草丛生的地方穿梭，寻找吃食，叫声让李霜月不由打了几个哆嗦。
她望着前方空荡的路，叹了口气：“早知如此，当时进宫就该带着清秋一起。”
但她疼惜她的傻丫头，没舍得半夜叫她陪。
夜风凉飕飕的，李霜月不自觉抱胸，脚步匆匆。
可就在这时，前方有个人影若隐若现。
“谁？！”
她低声冷呵，手心慢慢捏紧。
直到一双白得发光的手覆上她的左肩，李霜月全身汗毛竖立。
即使她曾经做过鬼魂，但也遭不住这般惊吓！
“天子脚下，谁在此放肆！”她不敢回头，只能威吓。
“阿月的胆子还是和从前一般小。”温厚的男声从身后响起。
季炎在暗夜中露出半边俊脸，将头紧紧贴在她的耳畔，薄唇勾笑：“若不是知晓阿月如此反应，微臣真怕阿月的身体里装了另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