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神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褚惊月，眼里有愤懑不满，但更多的是畏惧。
褚惊月已经习惯了这样审视甚至是责怪的视线。
这比起她成为魔神时，已经好了很多。
对于神界的人，她心里有怨气，也不想在瑶池久留。
瑶池承载着她的痛苦，她恍惚间似乎还能闻到那日的血腥味，情绪在一瞬间爆发。
褚惊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对着天帝拱了拱手：“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在场的众神几乎是同时站起。
褚惊月的眸子瞬间暗下来：“难道各位还想杀我第二次吗？”
最后一个字音落下时，褚惊月直直地看向帝临。
“这次战神将军是伙同天帝想要杀我吗？”
帝临只觉得心又凉了半截，有些急切地辩解道：“我没有。”
天帝也有些慌乱地调节：“惊月，确实是有要事相商，绝对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
“天道动乱，只有神裔才能镇压，你放心，有战神将军坐镇，没有人敢伤你半分。”
褚惊月环视四周，众神脸上神态各异，褚父几欲上前，又被其他人按下。
“那好，那就劳烦战神将军将我的一缕精魄还回来。”
“我神魂不稳，实在是不敢冒这个风险。”
褚惊月一早就注意到帝临衣角下藏着的一小簇狐狸尾巴。
她没有想到帝临居然还敢带东方瑾来瑶池。
究竟是他胆大至此还是那幻术竟然有如此威力让帝临对东方瑾言听计从。
帝临注意到褚惊月的视线，脸色一变，衣角也有了细微的动静，然后转瞬消失。
“惊月，你的那缕精魄已经铸成了归元散，用于封印东方瑾的魔神之力。”
“如果贸然取出，我担心魔神要是降世，对现在的六界是百害而无一益。”
褚惊月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战神将军是心软了吗？”
“不舍得你的小狐狸徒弟。”
“魔神之力我自有办法封印，不需要再用我的一缕精魄去镇压。”
帝临一怔，明白了褚惊月是在试探。
试探自己的真心，而自己说了什么。
帝临眼眸中闪过一抹粉色，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破碎。
褚惊月清楚地捕捉到帝临的变化，稍稍松了一口气。
云川说不可以干涉他人的命数，只能靠帝临自己勘破幻境。
她只能以这种方式提醒帝临，他如果陷入幻术太深。
酿成大错之后，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原谅自己。
直到现在，褚惊月还是希望帝临不要被人利用。
帝临向来不会犯错。
但那份【镇压魔神，阻止浩劫】的执念太过沉重，让他陷入青丘幻术中无法脱身。
如果之后帝临清醒过来，他只会更加自责，甚至可能会被心魔吞噬。
她对帝临已经没有爱意，但她还是不希望帝临坠魔。
这比杀了他来说还要痛苦万分。
褚惊月见帝临眼里的粉色逐渐淡去，才分心去看向众神。
“天道异动，我神魂不稳，可能无力承担。”
方才云川已经传音与她告知了一切，天道异动是因为神界众神神力不纯。
他们想要借褚惊月的凤凰神力来修补他们已经开始弥散的神力。
神力弥散是天道降下的神罚。
神有了私心和恶念，就不配为神。
自从褚惊月成神之后，神界众人惴惴不安，才想了这么一个方法妄图削弱褚惊月。
“帝临知道吗？”褚惊月向云川求证。
云川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不知道，天帝抓了那只狐狸，又将帝临的记忆篡改了一次。”
她不能让帝临再受人利用，才有了刚才带着私心的试探。
帝临的眼神开始变得清明，看向天帝的眼神也逐渐变得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