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姨母闻言，很快捂住了小远的嘴。
“小远是乱说的，这世上哪有什么妖怪。”
小宇也附和小远：“妖怪吃了人，就把骨头扔到庄子外面，有时候妖怪嫌人不好吃，衣服都还穿在身上，就被丢在庄子外面。”
他什么都说了出来，再捂嘴，也已经来不及了。
谭玉歆疑惑望向徐姨母，徐姨母知道也瞒不下去，让人把几个孩子带走，单独和谭玉歆说明情况。
“小宇小远撞见过几次，就以为是妖怪。”
谭玉歆拧着眉，说出心中的猜测：“是有人在杀人？”
“大概是的。”徐姨母闭了闭眼，点头。
“起初离得远些，我们觉着曝尸荒野太可怜了，就在庄子后面找了块空地给埋了。结果后来的尸体离庄子越来越近，现在直接就扔在庄子门口。”
才会被小远小宇撞见。
“没报官吗？”
如此光明正大的杀人，死人，难道官府不管吗？
谭玉歆从前觉得庄子里的人淳朴善良，就算邻里有矛盾，也只会是因为田地。
如今竟说，隔三差五被扔死人至门前。
什么人这么大仇怨，竟杀无辜之人报复。
“官府来了也寻不到证据，后来索性就不来了。”
徐姨母也是有口难言，他们在庄子里的人各个老实，又只有妇孺，哪里能见这些尸体。
谭玉歆不解：“为何我从未听人提及此事？”
“谭大人将我们放在庄子里，给我们月钱，让我们自己劳作挣钱，自给自足，我们已经很感恩了，哪还敢用这种事污你们的耳。”
谭玉歆不敢想，他们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有多害怕。
“这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姐，您不过来小住两日，此事听听也就罢了，莫再追问了，算徐姨求你了。”
“我只来三日，可你们还要长久在这里住下去，若此事不解决，难道你们日日都要活在这样的恐惧中？”
不知道自己在睡梦中时，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道明早起来时，门外是不是就多了一具尸体。
不知道这具尸体之后，下一具会不会是身边人，会不会是自己。
这样的折磨时间长了，定然是会要把人逼疯的。
徐姨母眼眶都开始泛红，显然也在这样的折磨下喘不过气。
“徐姨，你就告诉我吧。”
谭玉歆软硬兼施，徐姨母才松了口，告诉她，尸体最早出现在邻里家产被充公后。
那片庄子被围起来之后，才出现的无名尸体。
可谭玉歆怎么都想不通。
既是充公，又由衙门的人接手。
怎么还会有这样的情况？
谭玉歆跟着徐姨母去了庄子空地，那里立了四道无名碑。
足足四具尸骨。
这四人的家人，竟无一人报官。
“虽是草草安葬，但至少也比曝尸荒野强。”
徐姨母在一旁叹气，谭玉歆若有所思。
和徐姨母分别，回到房间后，她推开房间的窗子，看向被围住的庄子。
已经完全天黑，正常农作的庄子都昏暗不已，准备睡下。
唯独那个庄子灯火通明。
这非常不正常。
她望着那边的方向发呆。
夏夏怕她心里有什么不好的打算，劝她：“后日我们便就启程回城里，这件事还是报给京兆尹吧。”
谭玉歆淡淡点头。
小泽还在这里，她不能去冒险，让小泽和庄子里的人都陷入危险的境地。
更何况她自己也没有把握。
谭玉歆将窗子关上：“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