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司屿说完的那一瞬间，屋子里安静得连两个人的呼吸声都听不到。
他是紧张地不敢呼吸，黎汐则是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一时间，两人四目相对，却一句话都没说。
半晌，黎汐终于回过神，看向段司屿的眼睛里满是怀疑：“你说什么？你直到自己在说什么吗？”
段司屿咽了下喉咙，心脏砰砰直跳：“当然知道，我现在很清醒。”
“你……”黎汐喉间一梗，像塞了块石头，堵得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怔了片刻，她烦躁地挥了挥手，就要下床离开：“我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
段司屿伸手去扶：“等等，你的脚……”
到底是没拦住，黎汐双脚一落地，扭伤的那只脚踝就传来剜骨的刺痛。
她身子一歪，正正好好落进段司屿的怀抱。
怔愣一秒，黎汐想离开，脚上却使不上劲。
“都说了让你等一下，慢一点。”段司屿拧着眉把她重新放回床上，然后蹲下身去查看她的脚踝。
刚有消肿趋势的脚踝再次红肿起来。
黎汐的脚踝被握在他手里，能清晰地感觉到段司屿掌心中温热的温度传到她的皮肤上，顺着网上一点点攀爬，让她不禁一颤。
她脸上不受控制地红起来，把脚往回抽：“你放开我。”
段司屿还就真的依言松开了她。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紧盯着黎汐的双眼。
黎汐竟被看得有些想逃避视线。
“你这样必须去医院，不然你的脚会留下病根。”段司屿语气不可置否。
闻言，黎汐收回脚挪到床的一角，狠狠地瞥了他一眼：“说了不去就是不去。”
段司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去捂自己手臂上被包扎好的地方。
黎汐心一紧，想都没想就问：“你伤口疼？”
段司屿偏开头，眸色黯淡：“我没事。”
他的声音比刚才弱了很多，一听就是在极力地忍耐着什么。
黎汐到底也不是什么绝情的人，毕竟段司屿是为了抱他才会导致伤口裂开。
心底涌上点愧疚，她顿了顿，迟疑了好久，才别扭开口。
“我……我陪你去医院。”
段司屿闻声看向她：“真的？”
黎汐拧着眉，脸上很不情愿：“真的！”
“好。”段司屿应了声。
也不知道是不是黎汐的错觉，她感觉段司屿的眼睛似乎一瞬亮了很多。
最后黎汐还是没让段司屿背着自己走出去。
她充满疑问地看着他：“你不是伤口疼？”
为了证明自己是真的疼，段司屿没再坚持，找了两个女生将黎汐搀扶出去。
到了医院，刚站在医院门口，黎汐就深深地皱起眉，停在原地。
段司屿侧眸看她：“怎么了？”
“没事。”黎汐深吸了口气，抬步走进医院。
从检查包扎脚踝，到段司屿重新上药绑绷带，前后不过一小时，从医院出来的时候，黎汐的面色却已经苍白。
段司屿握住她的手腕：“你到底为什么不喜欢医院？”
黎汐一顿，垂在身侧的手无声攥紧。
“谁喜欢医院？那里充满了悲伤的味道。”
这话说得无懈可击，段司屿知道她是不想说，没再追问。
两人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夕阳照在他们的身上，晕染出一圈淡黄色的光芒。
到了黎汐家楼下，她转身对段司屿说：“你不用送我上去了，我自己可以。还有……今天谢谢你。”
最后几个字她说的声音极小，段司屿知道她是别扭，便只是淡淡笑了下：“那你慢点。”
黎汐应了声，握着栏杆一步步走上台阶。
段司屿没急着走，靠在树上若有所思。
他看着那楼梯口渐渐出神。
为什么黎汐会那么惧怕医院，她曾经在医院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以后……应该会知道的。
段司屿直起身，刚要抬步离开。
却听楼梯间里突然传来一声尖锐的尖叫声！
是黎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