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除了不远处的小雨，偌大的前院再无其他人。
段嘉心抱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戚雅。
“我为什么不敢出现？”
戚雅看着她，神色淡然，垂在身侧的手却紧紧握拳。
七年过去，那些贴在布告栏的图片仍然如同噩梦般，会在午夜梦回时被她回忆起来。
这是戚雅不愿回忆的过去，但七年时光，她也明白，这不是她的错。
真正错的，真正该感到惧怕的，应该是拍下照片的人。
“戚雅，你是不是觉得七年不见，现在傍上了我小舅舅，就彻底飞黄腾达了？”
段嘉心仍穿着精致的裙子，但表情却因生气而扭曲至极。
她凑近了戚雅，在她耳边用低沉的声音说：“你是不是忘了那些照片了？”
“照片”两个字刺痛了戚雅的神经，她应激般颤抖起来，死死盯着段嘉心，眼睛泛红。
陈乐嘉就像被她的表情取悦了一样笑起来，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戚雅，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那些照片吗？”段嘉心点开相册，那些照片再次清晰地映入戚雅的眼中。
她第一次无比痛恨电子时代，尽管七年过去，那些照片却仍旧留存在她的手机里，随时都能成为段嘉心拿捏她的利器。
“你应该没有忘记吧？这算不算你这辈子拍的第一套写真集？需要我帮你洗出来，送给小舅舅吗？”
恶意无限蔓延，戚雅的手指一直在颤抖着，但她拼命保持大脑的冷静，声音却十分沙哑：“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不清楚吗？戚雅，七年前我就警告过你，离曹明泽远一点。你把我的话当成放屁吗？居然还敢出现在曹明泽的身边！？”
段嘉心的表情再次扭曲起来，她的眼神里充满怨毒，咬着牙拽起戚雅的衣襟。
“那些照片我可以打印一次，就可以打印第二次！”
“坏人！放开我妈妈！”
不知何时，小雨跑了过来，她满脸愤怒，用力推搡着段嘉心的身体。
但段嘉心反手一推，小雨便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小雨！”
戚雅的表情瞬间一变，她挣扎开段嘉心的束缚想要接住小雨，却仍然晚了一步。
小雨的后脑勺磕在地上，瞬间流出汩汩鲜血。
小孩的哭泣声响起，戚雅惊恐的尖叫一声，扑了上去。
段嘉心见状，表情瞬变，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看到院子里再无其他人，她才松了口气。
小雨的哭泣声让戚雅心都快碎了，她捂着后脑勺的伤口，鲜艳的血液染红她的手，她心痛得眼泪不断往下流。
直到小雨的哭声越来越大，大厅里的人终于被吸引了出来。
“怎么回事？”鹤行曹看到花园里的这一幕，紧皱眉头，大步走来。
听到他的声音，戚雅这才抬起满是眼泪的脸，哽咽着开口：“行曹哥……”
她的动作里，满是对鹤行曹的依赖。
人群里的曹明泽静静看着，眼神里闪过一丝哀伤，终究还是强行停下了上前的脚步。
“别哭，雅雅，我现在叫医生。”鹤行曹冷静地拨打了一个电话，而后抱起小雨，朝着老宅大厅走去。
大厅里，所有人都没有离开，见到小雨的模样，具是大吃一惊。
“这是怎么回事！？好好的在荡秋千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没人敢拦住抱着小雨冲上楼的鹤行曹，却将鹤行曹身后的戚雅紧紧拉住。
“这孩子调皮，没轻没重的，当妈的也不知道看着点。”
戚雅看过去，她认出来了，这个人就是段嘉心的妈妈。
“就是啊，看个孩子都看不好，也不知道行曹看上你哪点了。”
“要我说，有些人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行曹那么大的产业，现在就小雨一个孩子，要是小雨没了，她自己再生一个……”
大厅里的各种冷嘲热讽不绝于耳，戚雅忍不住攥紧了手。
咬着牙，戚雅的视线环视一圈，落在慢吞吞跟进来的段嘉心身上。
她眼圈发红，看起来像是哭过，满脸可怜。
但戚雅却快步走上前，她扬起手，狠狠地甩了她一个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