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她的老人没有回答，满是老年斑而又粗糙的手紧紧抓着把手，不知是为了推虞愿走还是靠着它支撑着自己佝偻的身体。
复健室后门的院子平时人就少，此时大雨滂沱更是空无一人。
虞愿想要站起来，却被这雨水冻得只有打颤的力气，甚至连呼救的声音都小的被雨声所淹没。
而此刻，郑华驰在住院部找不到莫母，护士看了监控后说莫母往复健室那边去了。
郑华驰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丝不安。
他跑去了5楼虞愿的病房，也是空无一人。
脑海忽然闪过两年前在警察局的一幕，郑华驰心一沉，立刻跑去复健室。
雷声像是被疯狂敲响的铜锣一样，震耳欲聋。
虞愿身上的羽绒服吸了水，让她觉得整个人都被放在冰窖里一样。
她牙齿不住地打颤，连嘴唇都隐隐泛了紫。
身后的老人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推着她转着圈，哪怕她动作再迟缓，也不肯停下。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虞愿艰难地说着。
忽然，老人停下了，不停打颤的身子立在轮椅旁边。
两字枯木一般的手抓着轮子，像是要把轮椅掀倒。
但她始终是个老人，力气不足，又淋着雨，比虞愿好不到哪儿去。
虞愿咬着牙，想看清她的脸，但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只能勉强看清老人那只满是恨意的眼睛。
她一怔，有种熟悉感。
可还没等她细想，背突然用力一推，她整个人都摔了下去。
冰凉的地板和雨水让虞愿呼吸都窒住了。
她惊惧地看着那老人从草丛里扒出一块拳头大的石头，颤颤巍巍地朝她走了过来。
老人举起石头那一刹，虞愿瞳眸猛地紧缩。
这一幕，和那天莫母用台灯砸上她那天太像了。
可还没来得及诧异，才恢复知觉不久的腿便是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虞愿凄厉的惨叫，老人终于开了口，发颤的声音骂骂咧咧着：“你该死……你们莫家人都该死！”
是莫母的声音。
虞愿眼眶一热，腿部的疼痛伴随着心疼折磨的她几近崩溃。
“妈——我是虞愿啊！”她试图叫醒莫母，可换来的却是她更用力的捶打。
血渐渐染红了她腿边的一滩雨水。
“救……救命……”虞愿泛紫的嘴唇蠕动着，眼皮越来越沉，连腿上的剧痛不知道何时都变得麻木了，“夜辉……”
“虞愿——！”
一声熟悉的呼唤，让虞愿将近模糊的意识重新唤醒。
她睁开眼，看着满脸着急的郑华驰朝她跑了过来。
她下意识的扯了下嘴角，不知道那次飞机失事，他是不是也是这样痛失所爱的模样朝她跑过来。
疯狂的莫母被赶来的护士和护工抓住，而看到伏在地上，病号裤已被血染红的虞愿纷纷都吓了一跳。
郑华驰将虞愿抱起，揽在怀里，赤红的双目浸着慌乱，声音都开始发颤：“虞愿！虞愿！”
他轻轻晃着虞愿，手在触碰到她冰凉的脸颊时，心陡然紧缩，痛的他差点瘫倒。
虞愿的腿微微抽搐着，声音细小：“我，我……”
话还没说完，虞愿头一歪，昏死了过去。
“虞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