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被这一幕刺痛了双眼。
真是好一对壁人相拥。
一直以来都是这样，不管陆牧驰再冷硬的脾气，在楚依依的眼泪下都会融化。
姜妤就这么站着，任由眼前一幕化作利刃割掉心底那点可笑的妄念。
一刀刀，割得眼眶泛了红。
早晨四点半。
姜妤背上了箩筐，从船屋里出来。
此时天露鱼肚白，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海水即将退潮，姜妤赶忙往水产多的海岸去了。
今天的运气相当好，姜妤捡到了两只大青蟹和一些蛏子海蛎。
姜妤心满意足地往回走，没想到远远就看见了陆牧驰从船上下来。
姜妤本想避开，却和陆牧驰对视上。
她火速移开视线，低下头，加快了脚步。
陆牧驰一怔，下意识追上了她：“走这么快，躲我啊？”
姜妤脚步没停，也没看他：“没有啊。”
陆牧驰皱起眉，想了想便问道：“你想不想出海？”
姜妤脚步猝然一顿：“……真的可以吗？”
陆牧驰没想到她这么感兴趣，惊讶后又笑了：“当然可以。”
姜妤又把头低下：“你没听说过‘女人不上船，上船船要翻’这句话吗？”
她的水性很好，当年本来是要跟着姜父一块出海打渔的，却被这话给堵住了。
陆牧驰目光不解起来：“谁还在意这些？又不是没有女船长、女海军。”
他说完，晃一晃手走了。
明天要出海，和陆牧驰。
姜妤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了。
第二天早上，姜妤没去赶海，想干着衣服等陆牧驰来。
可一直到过了约定的时间，姜母都出了船舱，陆牧驰都不见人影。
姜母看见姜妤，立刻骂道：“真是一刻都不让人省心，早上大好的时间你就在家坐着享清福？！是不是等着我来伺候你呢？！”
姜妤回过神，没有开口争辩。
她深吸口气：“我去码头找阿爸。”
她往村口去，没想到才走到，就看见陆牧驰抱着楚依依跑进了村口卫生院。
是那样的慌张匆忙。
姜妤心下了然，又苦涩极了。
但她还是跟着一群乡亲们过去了。
人群中，她看见陆牧驰把楚依依放在床上，动作小心又轻柔。
医生来得很快，她对陆牧驰说道：“你先出去吧，把门关上，我给她检查一下。”
陆牧驰闻言，慢慢退出房间。
姜妤见此，不想和陆牧驰碰上，挤出了人群。
陆牧驰却看见了人群外的姜妤，这时才想起自己昨天说的话。
“姜妤！”
姜妤的脚步顿了下，陆牧驰就已经追了上来。
他的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抱歉，依依突然病了，我送她到卫生院来。”
姜妤不想计较他未能如约而来，倒是显得自己小肚鸡肠。
反正从前世到今生，只要是楚依依的事，对陆牧驰来说总是更重要的。
自己从一开始就不该有所期待。
她轻轻弯起唇：“没关系，你好好照顾楚小姐吧。”
她的眼神冷淡得叫陆牧驰心口莫名一紧。
下意识地，他拉住姜妤，语气郑重的说道：“姜妤，我过几天就带你出海，一定不会再失约。”
抓住她的手炽热无比，姜妤的心脏猛的一缩。
姜妤很想说“我不需要你的承诺”。
可她听见自己说。
“……好的，我会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