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蕴棠心下一惊，有些诧异地看了沈行止一眼。
他低下头摆弄着糕点，像是完全无意中说出这句话。
沈行止有所察觉地抬头看了一眼关蕴棠，将翻找出来的糕点递给她。
“这个芙蓉糕吃着没有那么甜，你尝一尝。”
关蕴棠暗自松了一口气，接过芙蓉糕：“什么夺舍，哪有这样神乎其神的事情！”
沈行止又给她倒了一杯清茶，笑着接话：“是，我就是随口一说。”
“三日后新帝听说要在宫里设宴，那新帝你还不知道是谁吧？”
沈行止有些洋洋得意地看着关蕴棠。
大约是笃定她这个一直在深闺里的小姐一定不知道。
关蕴棠别tຊ过视线，她并不想回忆起那一段两人的对峙。
沈行止刻意压低了声音：“新帝就是褚太傅的嫡子，那个常年卧病的褚辞暮。”
见关蕴棠始终没有反应，沈行止话锋一转，说道：“说起来新帝的皇后还和你有些渊源。”
关蕴棠几乎是下意识地问道：“皇后？”
褚辞暮和这个久病不见人的小姐唯一的联系，只能是这一个和关蕴棠一样的名字。
难道说褚辞暮将她追封为了皇后？
沈行止见她有了一点兴趣，顿了顿才说：“皇后就是那个在阵前自刎的大将军，关蕴棠。”
沈行止指了指她：“和你的名字一样。”
关蕴棠努力扯出一抹笑，又喝了一口茶缓解尴尬。
沈行止毫不在意又拿起一块桃花酥咬了一口，皱了皱眉。
他将剩下的桃花酥胡乱塞进嘴里，咽下，又顺了一口水才继续说：“当时在场的人传的神乎其神，两人又是吵架又是后悔。”
“从前在太傅府的人也说，原本两人感情并不好。”
“只是不知道，现在将关将军追封为皇后是为何？难道是担心朝臣议论？”
“可他都已经与西凉军交易，哪还在乎这几句不痛不痒的议论呢？”
“这中间缘由看来只有他们两人自己清楚了。”
关蕴棠转动着茶杯，看着上面的图案出神。
褚辞暮究竟是什么意思，她也不懂。
可能就像沈行止说的一样，只是担心别人非议。
她用军功换取婚约的事情，天下皆知。
关蕴棠细想一下已经明了，他应该只是为了稳住朝中老臣。
她刚才居然还有一瞬间以为是褚辞暮的真心……
沈行止举着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关蕴棠回过神来，打掉他的手。
“你还有什么事？”
沈行止眼睛黯了黯，将不知何时摞好的桃花酥又用油纸包好：“这桃花酥确实是太甜了，改明儿我再给你带点其他的。”
沈行止起身往外走：“三日后的宴会，那位太后可能是存了一点为新帝选妃的心思，你身体又有了好转，估计是躲不过去了。”
“只是我看新帝现在有些奇怪，前些日子还一直招募民间道士进宫。”
“若是他知道你的名字和已经去世的皇后一样，难免不会有别的心思。”
“那日你一定小心，不要过于出挑。”
关蕴棠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点点头一一应下。
她也确实不想和褚辞暮再有任何联系。
沈行止见她确实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才推门离开。
不多时又探了个头：“那日你就随我一起，千万不要出现在皇帝面前。”
关蕴棠见他难的严肃，也一脸认真地答应：“知道了。”
三日后，皇宫。
关蕴棠跟在丞相夫人身后，穿了一件规矩又不惹眼的衣服在官妇这一处坐下。
注意到在席间的沈行止给她做了手势，意思是“等会一起离开。”
关蕴棠用手碰了碰还在交谈的夫人，还未开口。
就听见褚辞暮冷淡又带着一丝欣喜的声音。
“丞相府那位和皇后名字一样的小姐，今日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