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文淑神色愕然，眼泪都忘了落。
“陛下为何要这样对臣妾？”
褚凌风眼眸深沉，盯着姚文淑看了半晌。
直到对面的人目光都躲闪起来，他才缓缓道：“朕是否跟你说过，谁都可以死，唯独周语卿不行！”
诚然，他是恨周语卿的，可他却也不想她死。
那天在大典上，他看着自己怀中的周语卿生命一点一点流逝，那毫无生气的模样令他心底涌出无法言喻的痛意，刻骨入髓一般。
恨意是建立在爱意的基础上。
他有多恨，就有多爱。
姚文淑泫然欲泣：“陛下说过的话，臣妾一直铭记于心。”
褚凌风嘴角勾起一抹笑，平静之下隐藏着不可言说的戾气：“是吗？”
“那你告诉朕，崔氏怎么死的？周语卿又为何持剑出现在大殿上？”
姚文淑心尖一颤，随即顾左右而言他：“臣妾无辜啊，任谁也没想到公主会做出这样的举动，臣妾当时也被吓了一跳，这宫里莫不是还有前朝的人帮她？”
说着她像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一般，又想往褚凌风怀里扑。
褚凌风往后一退，姚文淑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
抬手拂了下并不存在的灰尘，褚凌风居高临下道：“姚文淑，朕将皇后之位给你原本是为了免于他人掣肘，可你似乎将朕当成了傻子。”2
他一字一句问：“你当真以为，你做那些事无人知晓？”
姚文淑闻言，脸色骤变。
褚凌风神情森冷无比：“念在旧事，这次我留你一命，回到未央宫安安分分当你的傀儡皇后，还能落个安稳日子过。”
说完他一摆手，一队侍卫走过去：“皇后娘娘，莫要让我们为难。”
姚文淑不甘的呼喊道：“陛下，臣妾……臣妾当初为了将解药送予你才被人侮辱，你怎能如此对我？”
“侮辱？”褚凌风转身，“你要不要试一试周语卿的日子，明白明白什么叫真正的侮辱？”
姚文淑一滞，想起褚凌风那毫不留情的模样，脊背骤寒。
她顿时不敢再多言，抹着眼泪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殿内再次恢复平静。
不多时，一个黑色的影子出现：“幽州军马听闻语卿公主除夕宫宴之事，已有异动。”
幽州便是前朝皇后母族所在之地，现任幽州节度使林赫便是周语卿的外祖。
褚凌风冷着脸：“姚文淑这个蠢货。”
周家无人之后，周语卿已经再无软肋，她竟还敢为了一己私欲去她面前挑衅。
“盯紧幽云十六州，就看谁先按捺不住。”
说完他闭上眼一颔首，那影子又悄无声息消失。
良久，褚凌风将太监总管唤入。
“赵河，传出去，语卿公主已薨，葬入前朝皇陵！”
赵河一愣，垂眸应声：“诺！”
前朝余孽未尽，除夕宫宴之事传出去，周语卿这个人已必然不可能再活着。
周语卿再次醒来后，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说话声音却有些低哑。
那天看见的男人依旧在她旁边，像是一直守着从未离去。
他温声问：“好些了吗？”
周语卿神色警惕：“你到底是谁？”
“朕是楚朝皇帝，褚凌风。”
那天刚醒来，周语卿就听见有人称呼他为陛下，这答案并不意外。
周语卿继续问：“那我呢？”
褚凌风颊边漾出笑，眼里似酝满了情谊：“你是朕的妃子，明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