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那听多久了？”
沈芷衣冷不丁的开口，隐藏在暗色里的萧定非只能现身。
他咳嗽了两声掩饰尴尬：“你怎么看到的？”
看着向自己走来的萧定非，沈芷衣无奈的叹出声：“你比栏杆还要高出半截，想不看到都难。”
被戳穿心思的萧定非走到了她身后：“我推你去散步吧。”
沈芷衣没有拒绝，正好她也有问题要问他。
路上，他脚步放的很慢，由着风把自己头发吹乱。
两人慢慢靠近了田边，沈芷衣却被眼前的景色惊到：“冬天竟然也有萤火虫？”
萧定非循声看过去，也发现了几只闪着微光的萤火虫，他走上前抓住一只放入了她的手中。
沈芷衣慢慢打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从掌心露出的黄绿色的光。
她只看了一会，又把它轻轻放回了田野中。
“怎么又放走它？”
萧定非看着她的举动，有些不解。
沈芷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还是让它们待在自己喜欢的地方比较好。”
一旁的萧定非没再发言，只静静的陪在她的身侧，直到沈芷衣的声音传来。
“你在镜头前说的那句话……是不是真的？”
萧定非低下头看向她，声音坚定：“我从来不说谎言，那些都是我的真心话。”
沈芷衣抬眸，只见他的神情从未如此认真。
她不解：“那冯昕彤呢？”
“她欺骗了所有人。”萧定非眼神冷峻，“已经去了她该去的地方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我知道你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他又缓缓开口：“给我点时间，我慢慢说给你听好吗？”
沈芷衣迟疑了一瞬，但她还是说了声：“好。”
得到她的同意后，萧定非蹲下身视线落在她脸上：“你还记得这个吗？”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用红色书皮封好的书递给了沈芷衣。
沈芷衣低下头盯着手里看：“这不是你在图书馆借的那本书吗？”
“我知道，这是你帮我借的。”萧定非语调平缓，“还有里面的信和鼓励也是你写给我的。”
听着他的话，沈芷衣眼底带着一缕诧异：“你怎么知道？”
而她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逐渐蔓延到了指尖。
“在得知你病逝的消息后，我回了趟高中。”萧定非垂下眸，“图书馆有位老先生告诉了我一切。”
他压低了声音：“可我知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芷衣，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只想陪着你，不管还有多久。”
萧定非说完这些，他抬起眸不确定的看向沈芷衣。
他以为她会很愤怒，甚至激动的指责自己，但她没有。
轮椅上的沈芷衣只是一言不发的看着那本书，用手在上面反复摩挲着。
这种意料之外的平静是萧定非没有想到的，他轻声开口：“你……没有生气？”
沈芷衣只是摇摇头，现在再去计较这些得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她思绪飞散，回忆起了往事。
如果当初她没有自卑，而是选择去图书馆与萧定非相见，结局会不一样吗？
可能会吧，但那些已成定局的事情终究改变不了。
她想起孟磊和自己说的话，侧过头看向了萧定非：“今年我想提前过一次生日。”
沈芷衣的生日是在圣诞节的前一天，但她并不想在病床上度过。
趁现在，她还有感知，还有热情。
萧定非抬眸看她，笑容暖了几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