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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海水的咸腥和树木的潮湿的风吹了过来，吹的唐妩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明明是冬天，她却感觉不到冷。
唐妩眠看着司封郁的黑发，语气平淡：“我们说了很多次再见了。”
可总是在遇见，不停地纠缠。
司封郁稳住步伐，生怕让她觉得颠簸：“这不是证明我们的缘分断不了吗？”
哪怕是他已经忘记了她，但还是爱上了她。
唐妩眠收紧了拳：“我对不起陈炎。”
闻言，司封郁眸色一暗：“放心，上天真要惩罚的话一定会先惩罚我。”
“司封郁……”唐妩眠声音渐渐变得哽咽，“你说我该怎么办？”
此刻她再没了往日的脾气，只剩下了萦绕在心头的迷茫和疲惫。
她已经嫁给了陈炎，可却从未忘记过司封郁。
自责和无奈像是两根刺扎在心里，怎么也拔不掉。
司封郁望着外头的暖阳，一字字道：“跟着心走。”
唐妩眠眼神一怔，想起了唐老爷子临终前的话。
跟着心走，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司封郁……
良久，唐妩眠缓缓收紧手臂，将脸贴在他的黑发上：“等我死了，你每个月来看我几次好不好？”
一句少有温柔的耳语让司封郁心陡然一紧。
他忍着眼眶的酸涩，艰难扯着唇角：“好，我每天都去看你。”
“不用每天。”唐妩眠将脸埋进他的脖颈间，闷声道，“一个月两三次就好了，来多了我嫌烦。”
“我不嫌烦。”司封郁哑声回了句。
几秒后，唐妩眠又道：“如果可以，我还想看看你的妻子。”
想看看你以后过得幸不幸福，纵使以后已经没有我了。
司封郁抑着心中的钝痛，堪堪开口：“那就看有不有人喜欢我这个心有所属的人了。”
闻言，唐妩眠惨淡地笑了一声：“我们好渣，我是有夫之妇，你是个将要辜负别人感情的人。”
“正好相配。”
司封郁弯了弯唇角，含着泪水的眸中尽是难以言喻的伤感。
他只是在珍惜和唐妩眠相处的每一秒。
“司封郁，我会跟着这个冬天去了。”唐妩眠像是一个停不下来的孩子，不停地说着，“冬天会再回来，我却回不来了，可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还有好多想看的东西没看……”
而这些来不及实现遗憾，几乎每个都和司封郁有关。
司封郁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加快了脚步：“没关系，你告诉我，我帮你实现。”
唐妩眠只觉一股热意充斥在眼眶中，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我想看向日葵。”
那充满朝气、向着阳光代表着希望的花。
司封郁想起那快要到家的向日葵花苗，声音忽然拔高：“等我们回去，我就给你看整个院子的向日葵。”
然而唐妩眠却没把这话当真，这么冷的天哪里来的向日葵。
即便有，她还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到了海滩上，司封郁将唐妩眠放到一块石头上坐着，遥望了眼海面。
一边只有城市轮廓的虚影，另一边是一望无际的海水。
隐约间，司封郁看见了一艘船。
他赶忙去捡了些干树枝和潮湿的枝叶，用火机点燃，不一会儿，浓浓的烟缓缓升起。
然而那艘船却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唐妩眠看着他，怅然问：“我们真的能得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