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宁宁冰冷的眼神中不带有一丝杂质。
她的声音很平静，淡漠说道。
“至少不是你陆时宴。”
陆时宴的心口猛然剧痛，乔宁宁的话像是一把利刃一般，刺穿了他的胸口。
呼吸滞住，他紧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情绪。
指尖紧紧陷入到掌心当中，疼痛到额头出现细细的一层薄汗，陆时宴才稍稍回神了些。
这还是他第一次，从乔宁宁的口中听到如此冰冷淡漠的话。
他以为时隔三年，自己再也不会因为她体会到心痛的感觉。
陆时宴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许久后才问出一句。
“当你决定要跟我结婚的那天，你心里想的是要和我这个人度过余生，还是只是做回你的乖乖女，遵循一场价值无比的商业联姻？”
陆时宴的咬字很重，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这种痛感，也曾在三年前席卷了他的全身。
更是纠缠于他每一个失眠的黑夜。
乔宁宁看着眼前的陆时宴，忽然觉得很好笑。
“陆时宴，你现在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她曾是真心想嫁给他的。
在三年前他们相爱的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他消失在自己的世界之前。
在他羞辱自己，将她踩在脚下贬低的一文不值之前。
她也曾是真心的。
可现在，她一颗真心早已被陆时宴亲手碎裂，湮灭的化为了灰烬。
她哪里还能再剖出一颗真心来呢？
乔宁宁轻笑了一声，语气里是对陆时宴的嘲讽，更是自嘲。
“陆时宴，你我都应该知道，我们之间只能靠一本协议来维持这场荒唐的联姻。”
乔宁宁顿了顿，语气坚定，眸中更是坚定。
“我不爱你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一瞬间，心头迸发出的痛感传遍了陆时宴的四肢百骸。
他像是被一把利剑贯穿，双腿灌了铅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暖黄的路灯悬在夜空之下，他垂着头，看不清表情。
这夜寂静无比，微风吹过，连秋蝉的鸣声都一并掩息。
两人之间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
陆时宴呼吸顿了半拍，像是窒息一般。
许久之后，他才发出声响，只是那声音低沉嘶哑，与这夜格格不入。
他说：“那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就算这样，你也还是我的！乔宁宁，我们就这样互相折磨吧。”
说完，陆时宴便离开了乔家别墅。
乔宁宁看着陆时宴消失的方向。
夜色沉沉，她仰起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心里升起一种异样感。
她知道，这是一场她与陆时宴之间不死不休的纠缠。
车里。
陆时宴一个人坐在驾驶座上，等待灯持续呼吸着，发出带有节拍的声响。
他仰靠在座椅上，试图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他缓缓抬起手，按下了车里的广播键。
熟悉清脆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那是三年前，关于乔宁宁的录音。
陆时宴的手在删除键上停顿了许久，终究是没有力气按下。
而车内不断地回荡着乔宁宁的声音，笨拙地唱着那走调的歌——
“陆时宴，我不愿让你一个人，独自在这人海中浮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