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满藏情意的墨眸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将柳沁窈吸了进去。
她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正被萧皓年抱在怀里。
她眉眼一横，飞快地站起身与他拉开了距离。
然头的晕眩和微痛让她身形颤了颤，险些摔到。
柳沁窈缓缓抬头，眯了眯眼：“萧皓年？”
仓促地扫视了几眼四周，她眼底的情绪多了几分不可置信。
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在这儿？
柳沁窈下意识地抚了抚喉咙和胸膛，记忆中那烧红刀子划破气道和心肺的疼痛恍然还在。
萧皓年眼见着柳沁窈的眼神似乎不同了，便猜测着她是不是已经记起了之前的事。
“阿容？”他轻唤了一声，带着几分试探。
闻言，柳沁窈心一震：“你叫我什么？”
上一次萧皓年叫她“阿容”还是他们成亲前一天。
可谁曾想这个萧柔唤她小命的男人会在她出嫁那日大开杀戒。
然而比那日更可怖的记忆开始涌入柳沁窈的脑子里。
萧王氏是她的亲娘，萧皓年是她的儿子，那他们就是亲兄妹。
可是萧皓年却强行占了她的身子，这种关系让她难以启齿。
柳沁窈不由后退了一步，看了眼一旁的刀，伸手抽了出来指着萧皓年。
“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们是……”
她红了眼，“兄妹”二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仇人。”萧皓年深吸了口，忍痛起身，“我知道。”
柳沁窈愣了愣。
她又怎会忘记他们之间隔着一条血河，但这其中错综复杂的关系让她心力交瘁。
她想杀了萧皓年，却怎么也下不了手。
良久，柳沁窈放下了刀，语气哀戚：“当初你为什么不一并杀了我？”
如果当初死在羽鸣山，至少现在也不必承受这些。
萧皓年喉间忽地一哽，不知该如何去解释自己曾经那番心情。
或许从看见柳沁窈的第一眼，他就没有打算杀了她。
他上前几步，伸手握住那微颤的手。
柳沁窈如受针刺般地挣扎着，却反被握的更紧。
“你！”她气冲冲地瞪着眼前人，全然不明白他从头玩尾为何要如此对她。
“对不起。”萧皓年哑声道，“我不得不那做。”
他是官，不能不遵旨。
他有私心，不得不把柳沁窈留下。
即便知道这样对她不公平。
带着歉意甚至是卑微的语气让柳沁窈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心底竟升起了一丝对萧皓年的惧意。
如果不是遇到萧皓年，她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相信一个看起来萧柔的人有那般铁石心肠的一面。
柳沁窈深吸了口气，颤声开口：“你可知道，我们是亲兄妹？”
闻言，萧皓年怔住，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
他的亲生父母只有他一子，柳沁窈又怎么会是他妹妹。
“不可能。”萧皓年正色否认。
柳沁窈用力抽出手，想到萧王氏，她满眼痛苦：“你现在的娘，是我的亲生母亲！”
听了这话，萧皓年眼眸一震。
萧王氏是柳沁窈的亲娘？
然而想起那日萧王氏说要将柳沁窈送去尼姑庵，甚至要让她强行落发的事，他怎么也无法相信。
若非萧王氏不知情，他根本不相信一个母亲会对亲生孩子如此绝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