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瑾一怔，思绪陷入了混乱和惶恐。
他端着汤药的手控制不住的发颤。
在快要端不住时，他定下心神把药放回了一侧的桌上。
之前他有多么希望她恢复记忆，此刻他就有多害怕她骤然醒悟。
他稳着语调向她开口：“是不是做噩梦了？”
“你不是说过自己一直住在这里吗，我们又怎么会认识呢？”
见他否认，慕烟蹙紧的眉头舒展好似松了口气。
“也许是我想多了……”
此时，她只觉得头脑昏昏沉沉，那些琐碎的记忆都变成一圈一圈分散的烟雾，无法聚集。
她看了一旁的汤药，扯出浅笑：“这是你为我煎的？”
宇文瑾点头回应，又端起药喂进她的嘴里。
慕烟一开始想自己喝，可身体有种本能让她忘记拒绝。
她就这样被他一勺一勺地喂着，连品日里觉得苦涩的药如今却像蜜一样甜。
喂完药后，宇文瑾低下了头看起来好像有些欲言又止。
慕烟看出他的犹豫不决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他抬起眸对上她疑惑的眼神：“烟烟，我要走了。”
“为什么？”她不解，右手也不知觉地抓紧了他的手腕。
宇文瑾愣住，对她的举动感到有些诧异。
但他很快把她的手轻轻拿开：“我一直把你认错成我心里的那个她。”
“可是……她已经不会再回来了。”
“这些天我一直给你添麻烦，也是时候该离开了。”
他不想不辞而别，但也不能再继续呆在这里刺激她。
说完，他不等慕烟回应，就起身准备离开。
谁知下一秒，慕烟却把他的手紧紧抓住。
“阿瑾！”
这一声阿瑾她几乎脱口而出。
宇文瑾脚步停顿，不可置信地转回眸看向她：“你刚刚喊我什么？”
被他一问，慕烟才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连她自己也吓了一跳。
她不敢回望他的眼睛，手也在瞬间松开。
她有些无措，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我不知道。”她垂下眸声音吞吞吐吐，“我的头好痛，记忆也有点错乱。”
“对不起，这次是我说错话了。”
说着说着，她就狠狠拍着头，希望能让自己能够清醒一些。
宇文瑾赶紧制止，看向她时眼底满是心疼。
“你没有错tຊ。”
他沙哑着喉咙：“错的是我，是我不该再来刺激你……”
“好了。”
一直在外观察的沈连溪终究看不下去，及时进来劝阻。
他拉开宇文瑾，把两人暂时隔离开。
他抬手摸了摸慕烟的额头，发现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体温。
又见房内的两人气氛微妙，只能站出来打圆场。
“你可不能走。”他看向宇文瑾，“喝了我那么多珍贵的药材还没有付钱呢。”
他撇了一眼窗外说：“你就留在这做工抵债吧。”
接着他又转向慕烟：“你好好休息，一些脏活累活就让他去做吧。”
慕烟虽有些错愕，但还是想等着宇文瑾的回答。
而宇文瑾则伫立在原地，迟迟没有开口。
见他半天不说话，沈连溪也明白他的顾虑。
他对着慕烟使起了眼色，慕烟也很快明白他的意思。
她看向宇文瑾轻声询问：“你可不可以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