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边沉默了一瞬。
“穆陵城？”
“是，傅台长，风洛就不劳您费心了。”穆陵城冷冷道。
柳风洛一把夺回手机，不悦地瞪了穆陵城一眼。
正想要解释一下，却发现电话已经被挂断。
柳风洛对穆陵城的擅作主张十分不爽：“穆陵城，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替我下决定？”
穆陵城双目发红，紧紧盯着她：“所以，你宁愿选他都不选我？”
柳风洛觉得难以交流，语气变得不耐烦。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
两个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里。
她在说他越距地行为，穆陵城却只盯着谈情说爱，好像她和傅长夜说几句话就是喜欢了一样。
就算真是喜欢又怎么样？他们早就分开了，而且分开的很不愉快。
穆陵城的手捏紧，又松开，薄唇蠕动着却没能发出声音。
良久，他才吐出三个字。
“……对不起。”
“够了，我不想听这三个字了。”
穆陵城没说腻，她都听腻了。
除了对不起还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根本无法修复两人之间的关系。
穆陵城就没有再说话，粘稠的沉默又在空气中蔓延。
瓷质的勺子磕在碗沿上，一下又一下。
吃完后，两人一前一后地走出店铺。
穆陵城忽然开口：“……它好像没有以前好吃了。”
“老板变了，店铺也变了。”柳风洛实话实说。
除了还在原来的位置，一切都已经不是曾经的样子。
就像是她和穆陵城之间的关系。
穆陵城哑声问：“风洛，我该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破镜难圆，回不去的。”
“……可我死也不想和你分开。”
“别幼稚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柳风洛并不想和穆陵城多说，她甚至觉得，如果是没有失忆的穆陵城，或许根本就不会后悔。
等穆陵城恢复了记忆，可能会以她为耻才对。
穆陵城又说：“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
“……你要联系傅长夜？”
“我也可以自己打车。”
穆陵城欲言又止。
语落，倾盆大雨忽然落下。
柳风洛忙后退一步，躲在屋檐之下，却在穆陵城的胸膛上撞了一下。
穆陵城轻轻扶住她的胳膊：“……雨下大了，早点回去，奶奶放心一点。”
柳风洛心里纠结了几番，才说：“嗯，谢谢。”
穆陵城为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柳风洛却自己拉开后排的车门坐了进去。
都说副驾驶是女朋友、爱人的专座。
可柳风洛明白，薛沁怡也坐过那里。
她嫌脏。
穆陵城动作顿了一下，才绕了一圈坐进来，在导航中输入了柳风洛家的地址。
柳风洛看向窗外，随口道：“你怎么知道的我家地址？”
“在医院的时候，我求奶奶告诉我的。”
柳风洛嗤笑：“你倒是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她这里又冷又硬挖不动，奶奶心软，就去奶奶那里求助。
“对不起，当时我真的很害怕……害怕从此就失去你……”
“别说了。”柳风洛不想听。
这些话穆陵城说过无数遍，她却一点都听不进去，只觉得烦。
“吱——”
忽然，一道刺耳的紧急刹车声响起。
滂沱大雨朦胧了窗户，柳风洛只看见刺眼的灯光穿透过来，下一瞬，车辆倾斜，巨大的冲撞感迎了上来。
额头狠狠撞上车沿，车窗破碎，冰冷的雨水落进来，夹杂着一片温热。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柳风洛还没反应过来，就渐渐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