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沁霜正拿起一个白玉花瓶，闻言手顿在了半空。
她从不是任性取闹的人，今日打砸陈设，只是想让霍湛庭厌恶她，将她放出王府罢了。
谁知霍湛庭竟然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她看着霍湛庭满脸含笑宠溺的样子，那只手就怎么也砸不下去了。
霍湛庭静静站在一旁，也不拦。
过了片刻，见慕沁霜悻悻地放下手，便上前将白玉花瓶接过来放下，笑着开口。
“夫人好眼光，留了一个最贵的。”
慕沁霜不想看他，伸手指着院外的侍卫：“你这是什么意思？”
“自然是为了保护王妃，怎么了？”
“怎么了？”慕沁霜提高音量：“保护是假，监视是真吧！”
霍湛庭拉过她的手，跨过满地碎裂走到没被波及的桌旁，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让她坐了下来。
慕沁霜甩了几次没甩开，反倒弄得自己的手腕都红了起来。
“夫人先别恼，本王有件事要跟你说。”
霍湛庭微微弯腰，捏着慕沁霜的下巴不许她逃开自己的视线：“当日，夫人之所以寻死，是以为本王害死你父兄的缘故吗？”
闻言，慕沁霜一顿，旋即四肢百骸里都涌上了剧痛。
她怎么都忘不了那日看见信笺上她看过无数次的霍湛庭字迹的场景。
那一幕，哪怕是在梦中，也痛得她泪流满面。
感到手下的僵硬，霍湛庭叹了口气，轻轻拂去慕沁霜眼角的水珠。
“当日本王让你父兄出征南川，只因为他们的确是最合适的人选，别无他意。”
“至于这信笺，本王从未写过，想来是宁玥璃仿造，目的就是想让你痛苦自裁。”
慕沁霜冷笑了一声，直直迎上霍湛庭的眼神，讽刺道。
“你骗无知小儿呢，你不是最相信你那位王妃吗？说不定此事便是你们两人、唔！”
她的话被唇上传来的热意打断了。
那一瞬间，天地褪色，好像只有这一方小小的温柔乡。
霍湛庭在吻她。
不是上次那种蜻蜓点水的浅尝即止，而是辗转含着她的唇舌百般怜爱。
见她被这一吻弄得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睁得溜圆，霍湛庭心中好笑，干脆上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慢慢加深了这个吻。
侍女偷笑着关上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慕沁霜才找回自己的思绪，伸手想推开，却被抓住，吻得更深。
半晌后，唇分，拉出一条暧昧的银丝。
慕沁霜红唇微肿，不敢置信地看着霍湛庭。
霍湛庭笑了笑：“看来夫人是当真不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说，夫人其实也很想要本王的‘惩罚’？”
见慕沁霜脸都涨得通红，霍湛庭生怕她恼羞成怒，便岔开了话题。
“本王一定会找到宁玥璃，让她亲口说，信笺到底是不是本王写的。”
听到这里，慕沁霜也有一点动摇——
以霍湛庭的身份，哪怕要处死她全家想必也不费吹灰之力，何必千里迢迢地在南川动手？
而且她父兄是难得的将才，若害死他们，万一南疆失守，肯定会危急北燕。
他身为皇室之人，怎会做下这等自毁长城的事？
要相信他吗……
霍湛庭清楚地看到了慕沁霜眼底慢慢软化下来的神情，心里竟猛地抽疼了一下。
她这么轻易地选择了相信与原谅，大抵还是因为深爱他吧。
这份深爱，他曾经辜负过。
如果还能再得到，他必定好好抓在手里，再不让她失望。
正默默无语时，门被猛地推开。
霍湛庭眉头一蹙，正要呵斥这不懂看场合的愣头青，就见一名来自宫里的内侍在门口跪了下来，焦急道。
“王爷，十万火急！皇上急召您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