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手指细细摩挲着这份文件，眼底是捉摸不透的神色。
她在这段婚姻里，尽力避免去回忆这件事情。
就算是现在，当她再次看见它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胸口一阵沉闷。
贺时镜却没再给她逃避的机会，伸手将她拉到自己面前。
见她眼底浅浅的抗拒，他也不在意，只是缓缓道来：“这件事情给你造成的伤害，我代替我父母和你说句抱歉。”
南笙别扭地挣扎了一下，见没挣扎开，脸上也是一红。
她被圈在他怀里，是一个过于亲密的社交距离。
可此刻的她心中被一些莫名的情绪所缠绕，一时间也无法去计较这些东西。
贺时镜便是抓住了这个机会，迅速说完接下来的话：“我是在你离开之后，才知道的这件事情。我总是在想，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再多注意一些你的情绪。”
他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南笙，并不掩饰地说：“如果你能多一些勇气，我能再多一些耐心。”
他说着说着，忽然又想起什么，补充道：“不对，是我如果能一直不变的话，我们应该不会走到当初那个地步。”
他没有回避当时的情况。
他坦白了，当初确实是他先变了。
这个事实赤裸裸地摆在南笙的面前。
她下意识便想要换个话题，于是打着哈哈道：“都过去了，我们就……”
“南笙！”贺时镜用力将她再次拉进。
这一次南笙近的几乎能看清他鼻尖的那颗小痣。
“我不想再失去你了，所以，我们必须说明白。”
他很直白地开口。
南笙脑子里一片浆糊。
她只能呆愣着听他刨析他的心。
“一开始，我始终觉得我能娶到你，一定是上天给我的最佳礼物。”
“可是时间一长，我就发现，我和你之间始终隔着什么东西。”
贺时镜的目光停留在南笙身上，又沉重又让人沉溺。
“你不愿意让我彻底进入你的生命里，你拒绝让我参与你的苦难。你将我关在你的门外面，无论我在外面敲得多用力，你都视而不见。”
“南笙。”他指尖忍不住用力蜷缩，语气却没半点变化：“所以我就开始怀疑，怀疑你到底爱不爱我。”
南笙眼睛忍不住瞪大，她心中全是荒唐，嘴巴碰了几次，却无话可说。
贺时镜自嘲一笑，紧接着说：“你的亲戚找我借过几次钱，被你知道的时候，你第一次对我发了火。你向我转了钱，就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和我划清界限。”
听见此话，南笙眼眶都憋红了。
她喃喃自语道：“我不是要和你划清界限，我只是……”
“我知道。”贺时镜也跟着叹了口气，手轻轻拍在她头顶上：“你只是不愿意欠我的。”
“可是一家人，算的那么清楚，还能叫做一家人吗？”
贺时镜似是想起来什么，嘴角扬起苦涩的笑容。
“你知道我有多少次回家看见的，都是你为了工作而忙碌的背影吗？”
“这就是你后来越来越不愿意回家的原因吗？”南笙声音里都甚至带上了颤抖。
她几乎不敢对上贺时镜的眼神。
她不敢相信，这段婚姻最先出现问题的，居然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