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艳婷想捂住汩汩流血的伤口，眼泪无声滑落。
但她宁愿受伤，躺在地上的是她自己。
“别哭了……”周郁迟的声音虚弱，含着笑，却轻得几乎听不见。
乔艳婷跪坐在地上，不敢轻易挪动周郁迟，她便弯腰将耳朵贴近，听他说的话。
“乔艳婷，请你原谅我这段时间对你的打扰。”
像在交代遗言一样，周郁迟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住了乔艳婷的手指。
只是肌肤相贴了一点，因为他早已没了力气，将她的手紧握。
“婷婷……对不起……”
五个字，仿佛用尽了他全部的力气。
外面的声音无比嘈杂，队友们好像还在想办法挪开坍塌的墙壁。
声音传入乔艳婷的耳中，在爆裂的火舌之中，在周郁迟鲜血几乎要流干的模样面前，却给不了她一点安全感。
乔艳婷只能伸出手紧紧反握住他，仿佛这样才能收货一点点安全感。
“别说了……周郁迟，你别说了……”她低着头，不让他看到她脸上汹涌的泪水。
可周郁迟却没有停下。
“婷婷，你知道吗？我做了一个梦……我梦到，你死了……”
乔艳婷的表情瞬间愣住了。
她呆呆地抬起头，看向周郁迟近乎惨白的脸色，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发出声音。
“婷婷，我梦到你死了，五年，整整五年我都没能走出来，可是有一天，我的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系统，它和我说，只要和方雨晴在一起，它就可以复活你，所以我去做了，我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弥补这个遗憾，可偏偏，最后我终于做到了，而你却死了……婷婷，那个梦好真实，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
周郁迟的声音渐渐哽咽了。
他看着乔艳婷，仿佛在期待什么答案。
可是她。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郁迟的话。
她现在仍然不敢去想那些。
她不敢去想周郁迟和方雨晴到底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又是什么时候背着她出现这些关系的。
可是答案却并不完整。
因为她悲哀的想起来。
如果是以前，如果她没有经历这些，或许她根本不会相信周郁迟会在他们的爱情里开小差。
哪怕他们亲密至极。
年少时，她总是以为只要相爱就能克服万难。
可如今，不过五年而已，她却觉得自己早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天真的少女了。
她会想很多。
她会想，如果她没有死，如果她还活着，她和周郁迟的感情，能撑过那么多年吗？
她不敢想，也不敢信，所有的青春悸动和爱都会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中消磨，尤其是他们有着那么大的家庭、观念、性格的差异。
而年少时乔艳婷是那么敏感脆弱，那么看重这段爱情。
她有一颗轻易就会被伤害到的玻璃心脏。
所以乔艳婷只是咬着嘴唇，陷入了沉默。
周郁迟如同能轻易洞悉乔艳婷正在想着什么，于是他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这笑容显得极为艰难和勉强。
“乔艳婷，那些梦，都是真的对吗？”
乔艳婷下意识地看向他，却看到周郁迟的眼里突然满是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