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棱角已经被这些天的流浪磨平，完全没了之前那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
陆示白摇头，刚要走就被宋妈抱住小腿。
宋妈大声的哀求着：“陆总，你不能这么绝情的，反正那点钱对你陆家来说根本就不算点什么不是吗？”
就在这一瞬间，陆示白突然就明白了当时宋清然的心情。
他还记得日记里有一句话，是写的宋妈。
她说：“在这个世界，我有一个以我好的名义，伤害我的妈妈。”
宋妈的这些话，倒像是说他有钱给她帮忙是天经地义。
要不是看在宋妈已经快是年过半百的人了，陆示白这一脚就能把人踹飞。
“宋伯母，您说这话我就不高兴了，然然都已经死了，您居然还拿然然来说事？”
“这是您儿子宋辞自己去赌欠的钱，又不是然然欠的，这钱我凭什么要给您？”
宋妈听这话完全被噎住了，不知道该怎么继续往下说。
眼看着这么说不行，宋妈又玩起了死皮赖脸的纠缠。
“陆总，之前是我的错不该这么跟你说话，但是宋辞好歹是然然的弟弟，我们借，向你借怎么样？”
陆示白可没有那么好说话的，直接开口反问：“如果是借的话，大概多久能还上？”
宋妈支支吾吾的，好久都没有说出一个明确的时间。
“这……”
因为如果借到手，他们根本还不上。
陆示白挣扎出来，离开之前只说了一句话。
“给你一句忠告，最好还是去然然的墓地看一眼吧，她毕竟也是伯母的女儿。”
他头也不回的上车离开。
在车上，陆示白拨打了自己助理的电话问：“去帮我查一件事，查到了马上发给我。”
挂断电话之后，他开车到了精神病院。
下车直接径直来到了202病房，里面的温小婉四肢都被绑着，却还在床上吱呀乱叫。
没多久医生就赶了过来。
陆示白开口问：“她的病情治疗的怎么样？”
医生皱着眉，缓缓摇头道。
“没有任何进展，她每天都是这样，每天都在说什么哥哥只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还说自己没有神经病，也没有杀人。”
陆示白瞳孔一缩，他知道，他手里正握着这个证据。
那个录像可以证明当时的温小婉就是故意杀人。
医生摇头：“不过我也不知道她说的事真的还是假的，但看她现在这样的情况，尽管杀了人，她这个精神问题也根本没有办法判刑。”
陆示白在等，等她的意识稍微恢复了之后，再把她送进监狱。
在清醒的状态下，得知自己要被判刑，她才会更痛苦。
这时，医生突然说道：“对了，陆先生，前几日有一个自称是病人家属的女人来见她。”
“但我没让她见，一来是陆先生说过的，二来这病人的情况也的确没办法见人。”
女人？
陆示白唯一能想到的一个就是温小婉的妈妈。
他攥着手心，如果不是因为当年车祸的事和她没有直接关系，他高低也要送温妈去蹲监狱。
陆示白烦闷的摆手：“以后看见她，都别让她进来就行了。”
一个月后。
陆示白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说是温小婉的病情有了新的进展，这几天已经不会再乱喊乱叫了。
他马上起身，最后看了眼那个刻有宋清然名字的墓碑。
然后开车到了精神病院。
也挺久没见了，陆示白看着那个比一个月前更加瘦弱的温小婉，却没半点疼惜。
温小婉见到他时，下意识的就用手挡住了自己那张发黄的脸。
“你今天怎么突然过来了。”
陆示白隔着病房的玻璃门仔细打量了一下温小婉：“当然是有事要问。”
她闻言自嘲一声：“是为了宋清然的事？”
没得到陆示白的回答，像是变相的知道了答案。
温小婉然后认命一样的放下自己脸上的手，悲怆的笑着看他。
“所以你现在这样是在做什么，宋清然早死了，你做的这些是来弥补自己对她的愧疚吗？”